第一章 路
“阿志，开快点。如果今天五点前去到蝶衫衣行把你们这身衣衫还回去，还可以省下一天的费用，尤其是你身上那件可是独一无二的超大码。”齐馨催促道。
其实车速已经非常快了。如今蓝星国打造的新款车辆性能以及操纵性都远超从前，随随便便就能达到时速200公里以上，远不是叶淮进墙内做细活所坐的皮卡能相比的。
老板坐在副驾驶上道：“小馨，你这也太抠了。小叶子刚来，你就给他留下我们事务所经费不足的印象，这不太好吧？”
“哼！我没所谓，反正我的旗袍是自己买的。至于你们明天所产生的租衣费用不给报销。”齐馨双手环抱在胸前道。
“唉，我才是老板好不好？”老板叹道。
叶淮坐在最后一排，一言不发地观察着众人。
齐馨突然回过身去道：“叶淮，我跟老板你已经认识了。他们两个是同胞兄弟，在前面开车的是哥哥张志运，坐你旁边的是弟弟张志新。你跟着我叫他们阿运、阿新就好。”
叶淮老老实实地道：“运哥、新哥。”
阿运是身材壮硕的小巨人，此刻对着后视镜里的叶淮挥了挥手。
阿新突然凑了过来，幽幽地问叶淮：“齐馨感知到你身负异能，那你的异能是什么？”
叶淮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地问道：“什么是异能？”
阿新眸子如同利刃一般在叶淮脸上扫荡，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可看了半天，似乎是发觉叶淮真的懵懂无知，便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难道你的异能弱到自己都不知道？类似于色弱那种天生缺陷，在没有他人帮助下难以发现、认知？”
叶淮看着阿新入神的样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那个……我的眼睛的确是有一点特殊，我可以看到将要发生的事情的概率。”
“预知未来？”齐馨也来了兴趣。
叶淮一下子被众人注视着，连忙挥手道：“没有那么厉害，我只是想着事情的时候，眼睛里出现一个带着百分号的数字，就是对应事情的概率。”
叶淮看着众人迷茫的样子，便赶忙道：“上次我在事务所装修的时候，我就是通过这个特殊能力发现了绑带有问题。”
齐馨“喔”的一声，将那日的绑带风波跟大家说了一遍。
阿新拿出了纸和笔，认真地问道：“那既然是数字，那上下限是不是百分之一百跟百分之零，你有尝试过在必然事件跟不可能事件中套用你的能力吗？”
叶淮点了点头，“有的，比如说我现在思考我们坐着的是一部车吗？那我的眼睛就会出现百分之一百这个数字。”
阿新迅速将这一点写了下来，然后喃喃道：“有意思，那你的能力不仅是对未来发生的事情能够分析出概率，而且还能基于一种……常识？宇宙真理？总之是能贴近现实逻辑地判断过去、现在乃至未来所发生的事情。”
阿新咬着笔杆子，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继续问道：“你有没有思考过，会不会是你的眼睛可以接收到一些别人发现不了的细节。比如那截生锈的绑带，虽然你没有留意到，但其实你的眼睛就好像一个数据库，早就将这个信息收集了进去，当你思考问题的时候，这个数据库就自发地运转、分析起来，最后将一个计算后的概率反馈给你。”
叶淮惊叹阿新的推测能力，连声道：“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而且当情况发生变化的时候，我看到的概率也会跟着发生变动。”
阿新没有因为猜测准确而沾沾自喜，他继续埋头在纸上挥舞着笔墨。
写了好几行字以后，阿新抬头看着叶淮道：“你异能很有意思，回头我们要好好测试一下。”
叶淮看着阿新不容拒绝的眼神，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叶淮看着齐馨，小声道：“馨姐，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齐馨道：“问吧。”
叶淮用手挠了挠头，随后道：“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愿意帮我担保？”
齐馨适时地把嘴闭上，也许很多时候齐馨都扮演着老板的角色，但她还是知道分寸的，叶淮的这个问题只能由老板回答。
老板坐在副驾驶上望着前面的道路，头也不回地说道：“阿新的异能比较特殊，所以我们已经知道杀害孙惑的凶手不是你。”
“嗯。”叶淮小声地应道。
老板撑着座椅靠背，缓缓将他略微发福的身子转了过来。他笑道：“少年郎，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以为你自己走运了，你现在是卖身给了我们，等回到了事务所可是有得你忙活的。”
汽车很快到了叹息之墙的关隘处，老板将名片在士兵面前扬了一扬，士兵就立刻操纵叹息之墙开启。
叶淮看着叹息之墙，这才发现名片的颜色跟叹息之墙一模一样。
叶淮心道：“这个名片是用跟叹息之墙相同的材料制作的吗？”
“百分之一百。”
进到了墙内，此刻没有了张叔的管束，叶淮的眼睛东张西望了起来。
叶淮的随身物品都还放在派出所的储物室，没有手机，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但叶淮看到仍大如圆盘的太阳，猜测大约是午后时分。
午后的太阳稍稍将它的毒辣收敛了些，刚好可以够叶淮看清四周的景物而不晃眼。
与西区密集的握手楼不同，刚进到叹息之墙，叶淮只见到零星几栋房子，装潢的风格与叹息之墙的关隘类似，看起来是轮岗士兵休息的兵营。
果然，叶淮很快看到两批穿着制服的士兵互相敬礼，随后他们踢着正步进行轮换。
车子在平坦的沥青路上继续飞驰着。
路上的来往车辆很少，车子行驶了十来分钟，叶淮也才看到三五部汽车经过。但道路却修得很宽，单是一个方向就有四条车道，而且道路指示牌还是全息屏幕的，适时地显示着道路当前的通行情况。
前方的路况很好，汽车轰鸣着飞驰过一大片旷野，随后才有建筑像远山一样一点点地出现在叶淮的视野里。
当“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的时候，叶淮才发觉这些建筑风格迥异。有的是极具科技感的摩天大楼，有的却是古色古香的山庄。不过相同的是这些建筑占地面积都极大，都有着宽阔的属地。
再往前去，汽车、行人才多了起来，虽然没有说人声鼎沸，但也让硕大的墙内世界有了不少烟火气。
叶淮远远看到一个巨大的喷泉广场，里面涌出的水如树一般高。而在喷泉的台阶下有着许多穿着麻衣的人围成一圈，他们在石板街道上跪拜着，可惜没等叶淮继续看清，车子就拐了个弯开走了。
宽大的马路也在这里分叉出数条道路，这些道路交汇、分离，不知去向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