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验身
房梁上的楚南知见状想起什么一惊，看向底下的白鹭。
她是第一次？
心中也不由替白鹭紧张起来。
在没有证据的时候，或许靠一张能说会道的嘴的确能挽回局面，可现下？
果然，围观的众人里有人看见那抹红就忍不住小声唏嘘起来，“天啊，没想到真是真的！”
可还没等她唏嘘完，白鹭就已经处变不惊地问道：“那是什么？妹妹难道是想说那是我的处子血？”
难道不是吗？
今日的事实在有些诡异。
先是白嫣然大叫说偷人，又是说看见人出现在窗户前，老晋王妃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加上不知是不是老晋王妃的错觉，她竟觉得今日的白鹭似乎隐隐与传言中不同。
而且白鹭之前也已经提醒她了，她目前无论哪一个身份，都得让人尊尊敬敬对待，可不是她一个晋王府王妃能做主的？
在没有十足的证据下，她又作为如今晋王府的掌家人，不能再胡乱开口了。
老晋王妃思量至此，多了一分平和的语气，也不怕折了自己的脸面，仔细问道：“白大小姐是什么意思，不妨说清楚些，也免叫人又生了误会？”
白鹭听着老晋王妃语气中的变化，笑了笑。
别人敬他一尺，她自然会敬旁人一丈。
白鹭转了个身，双目清明地看向晋老王妃，还给晋老王妃行了个礼。
这个礼行得让老晋王妃也脸色好了许多。
白鹭面色不卑不亢地道：“晋老王妃，之前的事您也看到了。我这个堂妹口口声声地说看见了有人从窗户上逃了，结果没有。现在一个人又在那儿翻了许久，不知从哪儿弄来这点红，说是我的处子血。”
“我知道这间屋子里暂时只有我住过，我说的话可能没什么信服力。但阿鹭还是想说，这不是我的。”
“而且，这到底是不是处子血，是谁的处子血，可能也值得验证吧！”
白鹭目光灼灼地看向白嫣然，让白嫣然蓦地心虚。
今日的白鹭委实不像以前的样子，她是不是都知道了，知道了这些年她们都在骗她？
确实是有人知道了。
只是，这个人不是以前傻傻的白鹭，而是另一个白鹭。
老晋王妃闻言，也皱眉思索地看向白嫣然。
之前白嫣然就说看见了窗子上有人，结果没有；现在在房间里胡乱翻了一遍，发现床上的一点血迹就说那是处子血？
而且白鹭如此镇定和临危不惧，应该也确实不是她的吧！
老晋王妃浸淫后宅多年，要是到现在，她都看不出今日这事的来龙去脉，她才是真正地昏了头。
眼见老晋王妃似乎不相信白嫣然要转而相信白鹭了，白嫣然连忙道：“这是不是姐姐的处子血，一验便知。”
众人闻言，都挑眉看向白嫣然，似乎好奇，这个东西怎么验啊？
只见白嫣然得意笑道：“验一验姐姐现在是不是处子之身不就好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颇为认同地点头，只有白鹭脸色沉闷。
那样子，哪有半分之前的得理不饶人。
白嫣然见状，更是得意，“姐姐，验一验总是好的。你以后可是要嫁给皇室的人，当然得是清白之身啊！”
一句话，看似是在为白鹭着想，实际上却是搬出了皇室来压人，令老晋王妃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姐姐，你难道是怕了？”白嫣然继续道。
心中以为，白鹭定是怕了！
不然她刚刚还伶牙俐齿，怎么现在又一声不吭了？
她一定是怕了，白嫣然心中得意至极，不禁在脸上也表现了几分。
哪知，就在这时，白鹭忽然道：“妹妹就这么坚信，处子之身是能验出来的？”
白嫣然闻言皱眉，就这还想狡辩吗？
白鹭语气肯定地道：“处子之身当然是能验出来的。”
屋里提前准备的证据不知为何忽然没了，这点处子血就是她现在唯一的底牌，她绝对不能随随便便被白鹭狡辩过去。
白嫣然信誓旦旦地等着白鹭的狡辩，可白鹭并没有狡辩什么，反而泰然自若地道：“是吗？那不妨妹妹和我一起去试试？”
此话一出，白嫣然瞬间脸色煞白，急道：“这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
“妹妹不是也想参加这次皇子选妃，提前验，提前做好准备啊！难不成，这次是妹妹怕了？”白鹭也摆出一副为白嫣然着想的语气道。
不等白嫣然反驳，白鹭就继续讥讽笑道：“原来，妹妹你也是怕的啊！”
“我……我有什么可怕的！我只是……”白嫣然看向四周那奇奇怪怪的眼色，气得几乎想要跺脚。
她要是不跟着白鹭一起验，这些人一定也会怀疑她不干净的。
可她本来就已经不干净了，要是验，也一定会被验出来的。
白嫣然真是后悔死了自己出的这个馊主意，竟然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正当白嫣然手足无措的时候，白鹭忽然一改之前的词严厉色，正经道：“妹妹，你明明知道，其实有可能是验不出处子之身的。”
“当年二婶嫁给二叔，就因为大婚当晚没有落红而被险些休妻，难道她当年也是在外偷了人？”
此话一出，人群中不免喧闹起来。
不是为处子之身验不验得出来而惊奇，而是惊奇白家二夫人大婚当晚竟然没有落红？
这在她们眼里，不就是不贞了？
白嫣然注意到周围人倒吸冷气似的声音，气急败坏地指着白鹭道：“你胡说，我娘没有落红只是意外，岂可与你在此偷人相比？”
说着，甚至恨不得眼带泪花地冲过去打白鹭。
一个女子的名声何其重要，她怎么能任由这个傻子去污蔑她的娘？
哪知，白鹭只是一个微微侧身，就让白嫣然险些冲到了老晋王妃身前。
幸好老晋王妃前的老嬷嬷及时上前拦住。
看着慌慌张张，毫无仪态的白嫣然，神色一沉，厉声道：“都说堂堂白府二小姐最是知书达理不过，原来所谓的知书达理便是这般？”
张牙舞爪，吵吵嚷嚷，跟个泼妇似的。
毫无半分名门淑女的仪态。
倒是之前传闻中胆小懦弱的白家大小姐，从开始到现在，虽然有些话里也不免咄咄逼人，但甚在仪态端庄，语气大方，比这白府二小姐不知好了多少倍。
白鹭发现老嬷嬷略带欣赏的目光，对她笑了笑。
心中冷笑，跟她斗！
也不看看她怼人的本领是几级。
从小到大都开怼，这技术，就是不用，也能张张嘴虐死小人！
老晋王妃看着眼前的这出戏，也看累了，正想开口说些什么，院子里忽然跑进来一个人，“王妃，不好了，丹阳郡主出事了！”
“丹阳郡主原本只是不舒服在休息，可不知怎么了，就忽然不省人事了！”
丹阳郡主是老晋王妃的女儿。当年嫁给了当时的新科状元，原本生活得十分幸福，但新科状元福薄，英年早逝。丹阳郡主无法，只能带着一子一女回到娘家。
但老晋王妃对丹阳郡主一如出嫁前，仍然十分怜爱。他们子孙三人，如今就是她现在最重要的人。
一听丹阳郡主出事，老晋王妃也顾不得处理白嫣然，急忙道：“快，快去请大夫！”
因着这桩事，原本聚在一起的人群如流水一般地涌出去，个个脸上都透着担忧。
而白嫣然看着大家都走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又不禁恨恨看着白鹭。
今日皆是怪她，否则她不至于在人前出丑！
白鹭见白嫣然还不走，笑着走近白嫣然，却在手底下夹了一根银针。
白嫣然虽然看不见银针，但蓦地看见白鹭如此言笑晏晏的模样，心中忽然害怕，“你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