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苟活
“水。”
我又拿出水递了上去。
姑娘一口喝了半瓶。
“你是变态吗？为什么总看我，你们医院不是治病救人的地方吗？怎么这么不负责任，草菅人命。”
“不好意思，刚才冲动了。”
“我出去一定投诉你们。”
我一脸贱笑，没有说话，别说投诉了，现在有人抓我进局子才好。
“笑什么，变态。”
姑娘大步走上前去，准备离开。
我也跟了上去，一出门，看见这一地尸体。
“哎呀卧槽。”
姑娘转身就扎进我怀中，死死抱住我的身体。
我展开手臂，悬在空中。
姑娘的身体不停地抖动。
“抱抱我，快，抱抱我。”
“不行，我是变态。”
“你他娘的。”
果然，女人的愤怒能战胜一切恐惧。
我给姑娘说了外面的情况。
姑娘难以置信，但是看见外面的尸体，又不得不信。
姑娘名叫穆小晚，刚大学毕业一年，在华城中学初中部任职语文老师。
“你在这等我，不要动。”
我找来了口罩，遮住了穆小晚的眼睛
“你跟着我走就好。”
这两天我都是走到哪睡到哪，这带着穆小晚也不能席地而睡了。
老子弋弌弍弎！
为啥离家不带钥匙呢？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
在我的基因里，年轻男女加上夜晚，也只有“宾馆”这一词能与之相配。
骑上小电驴驶向宾馆，两个人的重量让小电驴有些吃力。
来到一家宾馆，保安是歪着帽子坐在门口。
“这是哪？”
“宾馆，先过了今晚再说。”
穆小晚猛然摘下遮住眼睛的口罩，怒声说道：“来宾馆，你想干什么？”
这是这话刚说完，看着保安的尸体，穆小晚一下子又扎进我怀里。
“穆老师，您想干什么啊？”
“快，快带我去房间。”
“等等，得先找客房保洁人员的房卡，他们的房卡才能开每一个房间，而且这房间门锁都是充电的，现在没有电也能打开。”
“走啊，一起去找啊。”
嘴上说着走，但是穆老师看到这酒店大堂都是尸体，瞬间瘫软，双腿不听使唤。
我像拖死狗一样，拉着穆老师爬楼梯，找保洁人员。
开了三个房间，都有入住的痕迹，直到第四个房间，里面才没人。
穆老师想去上厕所，一推开厕所门，里面横着一具大汉尸体。
“卧槽，有死人，快走。”
又找了几个房间，终于有一个房间毫无痕迹。
“你能陪我上厕所吗？”
“不好吧。”
“你背对着我。”
“等等，穆老师，你去楼道里嘘嘘吧，现在没有水了，不能冲厕所。”
。。。。。。
我和穆老师又找了很多矿泉水，准备洗个澡，毕竟彼此身上的味道都不好闻。
。。。。。。。
分别洗了澡，穿着浴袍，两个人躺在床上，我继续给穆老师讲解他所了解的情况，气氛稍微有些缓和。
孤男寡女大床房，但是谁也没有非分之想，就这样说着话。
我是个不爱说话的人，现在却喋喋不休，穆老师也说着她的过去。
气氛好像有些暧昧了。
“哎，估计我家里人都不在了。”
“啊？”
穆老师很惊讶，随后开始安慰我。
“别伤心了，这样大灾难面前，你还活着，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回报，他们在天国也会很欣慰。
“嗯嗯，已经好几天了，我已经接受了，还是你坚强。”
穆小晚这时候才想起她的父母，这一路上的她都吓傻了，忘记这个事了。
穆老师开始痛哭起来。
我现学现用。
“别伤心了，这样大灾难面前，你还活着，就是对家人最好的回报，他们在天国也会很欣慰。
“去你娘的，你家人都死了你不。。。。。。”
穆老师还没说完，就反应过来了，所有人都死了。
两个人抱头痛哭，气氛瞬间由暧昧变成了悲伤。
伤心之余，我只恨自己嘴贱，提什么家人。
哭着哭着，两个人互相靠着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大太阳。
“接下来怎么办？”
“能存活的可能都是在做CT的人，还有四个医院没搜过，一会出去先检查一遍。”
“然后呢？”
“找个地方先苟活着，等待救援。”
“还能有救援吗？”
“那就先苟活。”
没有换洗的衣服，我们索性就来到附近的服装店，随便找了一身衣服，这不用花钱的购物，让我没有丝毫的开心。
因为是周天发生的灾难，四个医院，没有一个幸存者。
该找地方苟活下去了。
这时候只能去有食物和水的地方，大型超市是个不错的选择，就是清理尸体需要一些时间和力气。
我们走向附近的商场，这一路景象惨不忍睹，有些尸体已经干瘪脱水，而有些尸体竟然变成透明的，里面满是绿色的汁水，里面似乎还有红色的血丝。像是孕育着什么生命。
难道是辐射让人类DNA重组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变异？
来到一个四层的商场。
一层是超市、黄金珠宝、化妆品、药店。
二层是各种各样的服装店。
三层是儿童游乐场、户外用品、家具用品。
四层是餐饮和游戏厅。
商场门口也是横七竖八地躺着各个年龄的尸体，进入商场，先找到口罩、胶皮手套、扳手等工具。
我趁着太阳还没落山，在超市停车场拆下来十几块电瓶，组成了简易的照明装置。
随后找到超市平时运货的平板车，就开始清理商场里面的尸体。
也许是在早晨发生灾难的原因，超市里并没有太多尸体，有的店内只有一个营业员。工作量没有我想象的大，就是很揪心，尤其是清理三楼儿童乐园，泪水不停地滴落。
穆小晚在三楼家居区找了大量的床单，盖在了外面那些尸体上面，也许，这是能做到最大的帮助了，让他们体面些尸体免于阳光暴晒。
然后又是拆电池，这一晚上，处理完尸体，又拆下来两百多块电瓶，穆小晚用购物车，一车一车地推回商场。
此时天已将明，耀眼的阳光再次袭来，我拉上商场的卷帘门，把这个地方暂时作为基地，能够保证一段时间的生存。
闲下来了，我们开始思考，这人类身体里究竟孕育着什么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