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尘
夜色已晚，皓月当空。
凌凡站在楼顶，充满死气的诡异双眸扫视四周。
“出来吧。”
在凌凡的对面楼顶，红衣女人正站在那看着凌凡。
一头铺散的长发遮住了脸庞，一袭红衣，脚上还穿着红色的布鞋，那是古代女子出嫁的打扮，只不过少了头盖。
凌凡凌空一跃，来到她身前。红衣女子抬手撩起长发，一张绝美的脸蛋出现在凌凡的瞳孔，丹红的朱唇，微微轻启，一种来自九幽的阴冷气息扑面而来。
这股气息将凌凡包裹，凌凡没有阻拦，任由这股气息进入他的躯体。
“小染，明天陆公子来接你回府，你可要好好打扮打扮啊，不能输了我们秦府的气势。”
“嗯，知道了娘亲。”
“染儿…”
凌凡的眼前出现了这样一幅画面，一座府邸，一对夫妇，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对话。
“这里应该是幻境，这是想让我看到她的前世吗。”
凌凡微微沉思，目光缓缓后移。
“陆家，陆玉公子到！”
门童朝门内呼喊着，只见一位白衣翩翩的青年，踏入门槛中。身后跟着一队家丁，家丁身后是一箱箱的贺礼，被几名大汉抬着。
秦家夫妇带着女子前来迎接，女子一见那陆公子，便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羞涩。
陆公子看着女子，微微一笑，贴到她的耳边。
“小染，我信守承诺，来接你了。”
被唤做小染的女子，脸颊微红，只是轻轻应了声。
“嗯…”
凌凡若有所思，看上去两情相悦，看来后面一定发生了什么。
陆公子第二天便来提了亲，小染在房间中悉心打扮，外面突然传来吼叫声。
“秦小染，给我滚出来！”
一名粗犷大汉站在外面，正拎着一个人，被秦家守卫包围。
“快放开他。”
秦小染出门一看，大汉手中拎着的，赫然是昨日登门送礼的陆公子。
秦小染扑到陆公子身边，看着遍体鳞伤双眼无神的陆公子，泪珠止不住的滑落。
她想不明白，为何昨日还跟他许定终生，决定永远在一起的良人佳配，今日却遭此磨难。
“哼，秦小染，陆家已经被我灭门，你们秦家要么归顺于我，将你许配给我。要么，也像陆家一样，被我屠尽满门！”
大汉张狂的说道。
“为什么？陆家跟你们有什么仇？什么怨？你们要下此毒手？！！”
秦小染情绪失控，悲痛欲绝，抓着大汉的衣服声嘶力竭：“你们这样，难道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哈哈哈，啊哈哈哈，你跟老子说天谴？”
大汉一把抓住秦小染的头发，揪到面前，冷笑道：“他陆玉不识好歹，抢我的女人，那他陆家就该付出代价，承受我的怒火。”
秦小染吃痛，抓住大汉的胳膊，露出利齿，狠狠地咬住血肉，齿轮深陷进去，血液顺着大汉的胳膊流下。
“啊！！！给我撒手，我打死你个贱婢！”
大汉痛呼，伸手就是一巴掌，将秦小染给扇飞了出去。
“小染！”
这时，秦家夫妇从门府走出，刚好看到这一幕，连忙跑到秦小染身边，秦母将其扶起，抱着秦小染痛哭。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闯我秦府，还打伤我的女儿！卫兵，还不给我拿下！”
“噗，卫兵？秦天刚，你好好睁大眼睛看看，这里有一个站着的吗？！嗯？”
大汉看着暴怒的秦父，不由嗤笑一声。
话音未落，大汉立刻冲上来，捏着秦父的脖子，将秦父如同拎鸡仔一样提起。
“既然你们秦家不知好歹，我不介意手下再多一个世家的亡魂！”
“你…休想。”
秦父被捏的脸色涨红，挣扎着对大汉说道：“想要灭我秦家，就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父亲！天刚！”
秦家母女痛呼。
“哦？那便如你所愿。”
大汉咧嘴，在秦家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
咔嚓——！
秦父挣扎的双手，缓缓垂落。
“父亲！！！”
“天刚！！！”
“家主！！！”
秦家子弟嘶吼着，秦氏母女更是声嘶力竭，无尽的悲痛将她们淹没。
秦氏子弟通红着双眼不顾一切，冲上前来，大汉随手一挥，纷纷在接近大汉的五尺开外，便被震飞！
看到这，凌凡微微额首。
一位炼气巅峰的修仙者，自然不是秦府可敌，整个秦府上下，全都是清一色的凡人。
果然，秦府上下，除了秦小染，全部被灭口。
秦小染绝望之际，带着陆玉慌忙跑路。
谁知陆玉在途中反叛，将秦小染捆回秦府，在秦小染绝望且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跪在了大汉的身前。
祈求大汉饶他一命，愿将秦小染双手奉上。
秦小染不甘屈辱，在绝望中扑向一口古井，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画面到这，倒影出她与那陆玉的点点滴滴，从小相遇，儿时的玩伴，后来因为时过境迁，搬离了原来的地方，父母带着他来到这座城中。谁知长大后，陆家也搬到了这，两人时常在一起赏花喝茶，看日出日落，黑夜白星，日久生情，便私定终身。两家门当户对，都是这城中有名的大家族。很快，陆玉便带着贺礼来提亲，结果就发生了这一幕。
本以为是良人佳配，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却在她沉陷悲痛之时，背叛于她，将她亲自送入仇敌手中。
导致了这场悲剧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认为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白驹过隙，岁月匆匆。
不知不觉，她自死后，魂魄不愿脱离阳间，化作深深执念。待她寻得当年的秦府之时，却发现早已荒无人烟。仇家也消失在人间，而那陆玉，更是早年得了寒疾，死于一场大雪之中。
有仇不得报，她无奈游离于人间，却从未害人。
在一处洞天福地中，修炼己身，颐养心神，逐渐摆脱了仇恨之苦，每日参禅打坐，吸食这天地间漂离的阴煞之气。
“这么说，她活了至少有上百年。难怪修为不弱，达到了小鬼王境。”
凌凡看着这红衣女子的前尘往事，不由心中感慨。
“她能够放下仇恨，每日参禅打坐，修炼己身，便是最好的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