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巴黎夜（下）
没有法律，没有限制，只有一条规则：永远不要坠入爱河。
穿过白色广场，远远的我们就看到了巨大的红色大叶轮。时间还有些早，李现恺就带着我慢慢从下坡走上去，今天他也戴上了我送他的手链。
“你怎么戴着手链…”
“我带我宝贝给我买的手链，有什么问题吗？”
“嘴巴总是不老实。”我直接躲避开他的目光。
“随便说两句话你就害羞了？”
“谁跟你说我害羞了…”
“今天啊我开启了新模式，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早上的样子。眼泪汪汪的跟小妖精等着被我收拾一样，想到这里我就…”说着说着他就露出大尾巴狼的样子出来。
我捏了一下他的肩膀，“这里是大街上，不要说这些好不好。”
“谁听得懂啊。”
我放开他抓住我的手，赌气准备不理他。
慢慢的身边的路人也开始多了起来，李现恺从口袋里拿出口罩就戴了起来。
“这里空气很差吗？还是你嫌弃人多…为什么要戴口罩？”
“因为我是李现恺啊，谁知道会不会倒霉被认识的人遇到。”
“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我小声嘀咕了一句。
“就算碰不到认识的人，这么多旅行团…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不看报纸不看新闻的，被人认出来一样很烦好吗？”他注意到我傻里傻气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以后你会懂这些事情的，我们在罗素那个小地方，你感受不到什么…只是等我们离开了罗素，就只能委屈你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所说的话，只能默默地跟着他的脚步。
表演还没有开始，我们坐在二楼的小隔间里面，服务员给我们上好了小零食和香槟，就被李现恺赶走去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服务员还都挺帅的，一个个都高大威猛，制服紧紧地贴在身上，看得出身材也都不错。
我注视着这些忙碌的身影，有些眼花缭乱了。
“你在看什么？”
“没…”
“过来坐我腿上。”
“干嘛！这么多人，现在又不害怕了吗？”
“来啊，我们在隔间里，”他直接上前搂住我，我把放到他腿上。“你就不要害羞了，表演还没开始我们还可以稍微温存一下。”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显得更加帅气。他微微闭上双眼，慢慢靠近我，让我感受那两片唇。我想到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时候，就在图书馆的自修室，也是这么小的地方…让我们亲密了起来。
舞台上吹起了薄雾，他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我。
“小鬼，你现在…还真的越来越会配合我了，看来被我**的很好啊。”他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表现，尤其是每次被他欺负之后。
我抿了下嘴唇，低着头不说话。
“呜呜呜…”这时候手机振动了起来，我拿出手机发现是苏秦打来的电话。
声音引起了李现恺的注意，刚还带着甜蜜微笑的他脸上迅速就挂不住了。歌舞很吵我还在考虑要不要接电话的时候，手机就被李现恺一把夺了过去，紧紧攥在手里。
过了一会儿，手机就不再闪烁。
他做了一个深呼吸，盯着我。“不准你接。”
“呜….”手机又一次在他的手中亮了起来，我着急的想要拿回来，却被他直接给挂了。
“你干什么啊！”
“你着急什么？”他转着我的手机，盯着我。
“不接他的电话的话，他肯定着急，到时候不知道又会发生什么，很麻烦啊…”
“Caroline给得票，能有多麻烦？什么事情都该是我顶着，你着什么急？今天这个电话， 说什么你都不准接。”
“李现恺！你怎么这么孩子气？”
“呜…”电话再一次震动了起来，我趁他不注意一把夺了过来，接听了电话。
“小良，你怎么到现在才接电话？”苏秦的声音在电话里那头很是着急。
“我…刚才在卫生间，没有带手机。”
“你在哪里？那边很吵的样子。”
“呃…我和Alex在外面吃些东西，这个餐厅有歌舞表演，所以有些吵。”
“这样啊….哦，那刚才挂我电话的应该就是Alex了。”
“可能吧，我刚才在卫生间，可能他觉得吵。”
这时候李现恺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接通了电话。
“那你们早点回来休息，你昨晚没有睡好，要早点休息。”
“好的，我知道了哥哥。”
“知道了。”我这边挂了电话，李现恺那边也正好挂了。
通话结束之后我们俩之间的气氛就直接降到了冰点，我想问清楚是谁打电话给他，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他冰山一样的扑克脸，硬生生地把话咽了进去。
我尴尬地坐在沙发上，眼睛呆呆地看着下面的表演，思绪早就开始神离。李现恺挂了电话之后也没有说话，只是斜靠着沙发拿着酒杯喝酒。
“你接了电话，也不准备和我说什么吗？”
“对不…你想让我说什么呢？”我刚想说对不起就和他冷冰冰地眼神四目相对，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自尊让我硬生生吞下了那三个字。
“啪。”他把酒杯放下，我没有理他，只是单纯地把头撇到一边。
三个多小时的表演比整整三年还要长，坐在沙发上如坐针毡。我们就这样僵持着沉默，他一直都在喝酒，整张脸都红了起来。
到了酒店，发现苏秦依旧站在酒店的门口，似乎等了很久都没有注意到我和李现恺已经回来了。
我低声叫了一声苏秦，他才注意到我。
“小良，你们回来的好慢。”
李现恺看到苏秦上前来拉住我，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面不改色地向前走。
“嗯…上菜比较慢，所以我们就吃的稍微久一点…你等了很久吗？”
“也还好，玩手机就不会觉得无聊，不然也不会没有注意到你们回来了。”
“辛苦哥哥了，以后遇到这种事情，就不用等我了。”
“那怎么可以，别说在国外，就算在国内我也不能放心你这样。你要是出了事情，我可就回不了家了。”苏秦也难为得开起了玩笑，只不过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更为尴尬。
“嗯…那我以后不做让你担心的事情了，我有点困，就先回去睡觉了。”
“嗯，那你早点休息吧。”苏秦把我和李现恺送到房间门口，就上了楼。
他离开之后走廊里就只有我和李现恺两个人孤零零的，进了房间，“砰——”的一声，李现恺用力的关上了门。
他脾气这么大，我也不知道主动和他说些什么。又困又累的，洗个澡就直接上了床。
两张床拼在一起很大很大，但是这次却是我们第一次背对着背睡觉。初冬的北欧很冷很冷，和冰窟窿一样，我怎么都暖不起来。他在身后的鼻息也很重，我知道他的心情不好，可是我也是为了他着想啊…是他说得不能让别人发现我们之间的事情。
心里很委屈，只是单纯的的接个电话而已，而且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代表别的男生的电话我都不可以接。我什么都愿意交给他，他到底也不愿意相信我。
床铺抖动，他缓缓地靠近过来，鼻息与温度也一点点地靠近过来。
“别生气。”
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他胸口紧紧地贴着在我的后背上，搂住我，让我蜷缩在他的怀中。
“我…我只是占有欲太强而已，刚才看到苏秦他拉你那一下，我真的好难过。仿佛下一秒我就要失去你一样。”
“我真的好喜欢你，小良，我真的不能失去你…”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今天我能和你单独出去，我真的好开心。我们几乎没有时间这样浪漫一下，所以我真的不想被人打扰，才会这样做…”
“你和他认识这么久，这么长时间里…我怕，我怕到最后还是我输。如果你们要是在我面前出双入对的话，我会死，那画面就是一把把利剑插在我的心里。”
他越搂越紧，感觉我都要被他镶嵌在怀中，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起来。
“你不要哭，是我不对。”
我翻身抱住了他，“你不要说了。对不起…”
早上睡醒他告诉我Caroline发了份课件给他，希望他也可以分一波学生。
“你就来我队伍，不然我今天一天都看不见你。”
李现恺撂下这句话就走下楼去吃早餐，我留在房间里懊恼。我早上都还没有想清楚就这样答应了他，如果他这种乱发脾气的性格改不掉的话，我们肯定不会走远。我也不想一旦我们之间出现问题，就只能依靠那件事去解决。
还有他一直要维护的直男形象，更是折磨的我喘不过气来。
我正在餐厅里纠结的时候，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嗨，MO。”我回头一看是Jacklin。
“嗯…Jacklin什么事情吗？”
“看到你一个人在这里发呆，就过来跟你打招呼。”
“嗯。”
“MO，你准备去哪一队伍？”
“我还没有决定好…”
“那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我们准备还是跟着Caroline…今天突然说让学生带队，我们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好吧。”我对李现恺很自信，但是我还是决定和他分开一下，或许这样对我们之间会更好。
酒店外面有一些冷，但是阳光却很强。
大巴后面多了一辆，李现恺站在车旁边不停地张望着。
我低下头默默地走上了原来的那辆车，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你为什么不来我这边？】
李现恺还是发现了我，直接发了讯息过来质问。
【我碰到了朋友，她拉着我来Caroline这边，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去拒绝。】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林莫良，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现在给我下车，然后到我车上来。】
“啪嗒。”
我关了手机，闭上了眼睛。
跟着导师记笔记还是很枯燥无味的，晚上调研结束散场的时候苏秦叫我去喝酒，看他的表情似乎心情不是很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的酒量一直都很差，但是苏秦的酒量却很好，所以安全问题我倒不需要担心什么…只不过…
“小良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苏秦隔着酒杯盯着我的眼睛，“你今天居然没有和我们一起，我还以为你会在我们这一队。”
“我碰到其他教室的朋友，而且我觉得Caroline的解说会更加详细一点。”
“Alex的解说也不差，而且大家都是…”
“我只是想要一个人静一静。”
我打断苏秦将要说的话，现在听到李现恺的名字我已经有些头疼了。
“嗯…”他见到我有些生气的样子，也止住了想要说的话。“今天很奇妙，你不在。Nora居然告诉我她喜欢我…而且还…算了，我真的….”
苏秦说得结结巴巴，我完全听不清楚。
“嗯？那你怎么说的哦？”
“算是婉拒吧。我告诉她….我想我和她…不合适吧…”
“为什么？”
“说不好，我自己心里有些乱。她很好，可是我对她…还没到那种感觉，你懂吗？”
我注视着面露难色的苏秦，无奈的喝了一口酒。
“我不想去将就，我怕自己将就不来，最后大家闹得不欢而散，更可怜…”
“好了哥哥，本来还想让你陪我喝一点，现在变成我陪你喝了。”我拍了拍他的背。
还好Daniel人仗义，知道苏秦喝醉了立刻找车来接我们。我和他一起搀扶着苏秦回到房间，望着他睡着的样子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小子…年纪轻轻把自己买的这么醉？”
“我也不懂他是为什么…”我坐在苏秦的床前帮他擦拭脸上的酒渍，“可能是因为感情吧？”
“那你喝酒也是因为感情吗？你看起来不像是很会喝酒的样子。”
我抬头注视着Daniel，沉默了许久。
“我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感情还是心情，你和我都很清楚。这种事情不是靠你自己一个人喝酒就可以解决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去说清楚。”Daniel的眼睛在黑暗中仿佛星辰大海，他就这样安静地望着我，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一般微微露出笑容…
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李现恺正在洗澡。其实陪着苏秦我也喝了不少，有些累了就坐在沙发上发懵。
他围着浴巾就走了出来，看着我表情呆滞就猜到了发生了什么。
“你喝酒了？”
我眯缝着眼睛望着他，点了点头。
“一个人？”
“和苏秦。”
简单的三个字仿佛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一般，他直接把我拎起来扔到了床上。
“你和苏秦那小子单独跑出去喝酒？”
“嗯。”
“嗯？你嗯一声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在故意气我？”
本来有一点点醉意的我，躺到床上更加的晕乎乎的了，完全不想听他说什么。
“你真的不可理喻！你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在故意气我？还是说你已经做好准备要和我分手了？”
我没有回答他，自顾自的钻进了被窝里。
“你不要不理我，回答我的问题。”他站在床边冷冷地问我。
“我只是想要冷静一下。”
“你当我傻吗？冷静一下之后就是分手了。”
“我累了，我现在不想跟你讨论这个问题。”
他抓住我的手，直接掀开了被子。
“你…你要干什么？”李现恺凶神恶煞的样子让我有些胆怯地坐了起来，向后退了退。
“你想冷静一下，我就让你冷静。”
我被他拖拽起来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我拼了命地挣扎他却一脚踢在了我的大腿上，让我疼痛到不能动弹。他把我抓起来直接扔进了浴缸里，冰冷的水直接冲在了我的身体上，寒彻刺骨，让我一下就清醒了。
“你看你现在什么鬼样子！冷静？好！我让你好好冷静。”
冰冷的水冲在我的身体上，寒冷刺骨，让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冷静了吗？冷静了吗！”
“林莫良，你真的让我很失望！”
我想要站起来反抗他，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更是让他恼火，羞辱和恼火让失去理智的李现恺在混乱中直接抓住了我的左手，用力的咬了下去。
“啊…”手腕上的剧痛让我迫不及待的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一滴冰凉的液体滴在了我的脸颊，他把头埋进我的肩膀中，小声地啜泣，身体止不住的抖动。我有些害怕，可是看到他这样心里又莫名地心疼了起来，抱住了他，就这样坐在冷水的冲刷下抱着…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