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真情实感
“迟愈，下午宣传部就迎新会给出了几个方案，开个小会把方案定下来。我去……还是你去？”林飒拍了拍迟愈的桌子，看她连头没抬，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这个问题。
但她在键盘上打字的动作明显一顿，左手微微颤动，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你去。”重新响起的噼噼啪啪的打字声中，夹杂着迟愈轻飘飘的回答。
林飒有些意外，皱眉：“真的不去？那我可走了，恰巧宣传部的新面孔都在，正好认认人。”
迟愈没回答，纤长玉白的手指翻飞，打字的速度加快了。
林飒不理解她的行为，最后翻了个白眼：“走了，懒得理你。”语气有些火气。
听到关门的声音，迟愈停住了动作，呆坐了一会儿，才慢慢的将电脑上那些语句不通的字词一一删去。
林飒站在宣传部门外，收起被迟愈挑起来的火气，不想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上。
等脸上再次扬起她标志的笑容：妩媚，张扬，才按下门把手提步踏进门。
“各位，下午好啊！”
林飒挥手打招呼，视线扫过了所有人，看到了那个小学妹明显淡了几分的笑脸。
在失望啊……
陈一舟探身望向她的身后，疑惑地摸着头：“会长呢？她没来？之前不是说好的要来吗？”
宣传部关于迎新会的安排要开会这件事，是在刚开学就定下的。
“她有其他事来不了了。怎么，我来就这么让你们失望吗？”林飒低垂着眼，故作委屈地撅起红唇。
玫瑰一样的女孩儿泫然欲泣，也不失娇媚可人，连委屈的模样都勾人。
宣传部的一些男同学看得眼睛都直了，刚要开口安慰，就被他们那不解风情的部长截了胡：
“差不多得了，你这样做作得有些辣眼睛，我们开会好吗？”
林飒也不装了，狐狸眼里充满了危险：“你想死吗？”
眼看事情走向不对，一个穿着短袖长裤的女生站起来叫停：“林副会长你不用和他一般见识。我们当然也很欢迎你来，不过，更期待迟会长来也是真的！”
林飒翘起唇角，语气玩味：“为什么？”
苏盼月忽略了自己小姐妹儿大力拽着自己衣角的动作，继续说：“当然是崇拜她啊！迟会长比起那些明星，不是更值得成为偶像吗？”
垂着头的余暖，只觉得心灰意冷。
林飒挑了挑眉，看到余暖红透的侧脸，心里知道迟愈到底被谁崇拜，又成为了谁心目中的偶像。
事情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在座的人开始叽叽喳喳讨论到底谁崇拜迟愈，林飒看了眼努力缩着身子降低存在感的余暖，觉得有些蠢。
林飒不想遭迟愈的冷眼，笑着抬手：“好了，现在开始开会吧！大家有什么想法，在例会上可以畅所欲言。”
会议开始后，余暖才从窘迫地状态脱离，认真投入工作。
一个小时后，大小细节都确定好，林飒就让大家散了。
但陈一舟和两个副部长还没走，他们要负责场地的清扫。
余暖要和许久没见的苏盼月一起吃饭，闲着也是闲着，就留下来帮忙了。
林飒看着他们忙碌，突然问：“我很好奇，到底谁这么没眼力见，居然把迟愈那个高傲没礼貌，还冷酷无情的家伙当偶像？”
陈一舟点头表示附和，还狼心狗肺。
今天中午明明自己是关心她，还忍痛将自己最爱的鸡腿夹给她，她不仅满脸嫌弃，还骂他！
“是我，但我眼光一向很好的。迟愈……我是说迟会长，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就是看着冷，其实人很好，也很温柔。”
余暖原本一直沉默并不参与他们的话题，此时却突然开口。
余暖注意到四双眼睛都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想躲。但还是选择用最真诚的目光，回应他们的怀疑。
听到他们都说迟愈坏话，余暖觉得十分刺耳，嘴里回味起那几颗奶糖香甜的味道，有些不是滋味：明明是个很好的人啊！
“噗呲！”林飒第一个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抱歉，就是没忍住！看来余学妹真的是迟愈的粉丝呢，滤镜居然那么重。”
“温柔？迟愈有那玩意儿吗？我也算她的朋友，可没见她温柔过。学妹居然有幸见过，真是让人羡慕呢。你们说是吧？”
其他三人满脸认真的点头：一年多了，见面的次数也不少，但迟愈总是冷着脸，连嘲讽的笑都罕见。
温柔这个词，怎么可能和迟愈挂钩？
余暖见他们神色认真，不像在骗自己，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捉摸不透的异样：
不温柔吗？可迟愈每次见她，脸上都带着浅淡的笑容哎……
林飒夸张地捂住胸口望天，满脸羡慕：“唉，看来这就是粉丝和偶像的双向奔赴了。你独对我温柔，我回以维护，都是真情实感啊！我们这些朋友就没这待遇，都是应该的！”
余暖被说得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但心底涌出不能忽略的喜悦，让她没说出反驳的话。
后面几人又聊了几句，问到原因，苏盼月就将三人以前的事说了出来，余暖也老实的交代自己来桉大，的确是受了迟愈的影响。
林飒临走之前，将手上整理好的方案递在余暖面前：“学妹，给你个见偶像的机会，要不要？”
余暖目露纠结，回头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闺蜜。
苏盼月故作嫌弃的摆手：“我先走了，改天再约。”好姐妹，当然要让她感到幸福啊！
余暖笑得眯起了眼，语气娇俏：“保证完成任务！”
林飒看她蹦蹦跳跳的背影，笑得像只狐狸：“机会创造了，你得把握啊……”
走到了办公室门口，余暖突然有些紧张，顺了顺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看自己衣着还算得体，又清了清嗓子。做好准备工作后，才轻轻地敲门。
“请进。”
嗓音清冷，清冽如泉。
余暖推门进去：“会长，这是林学姐让我给你的。”
迟愈惊诧的看着她，接着猛地站起身。
“砰”的一声，椅子被迟愈的大动作弄倒在地上。
手边的杯子也被手扫落，水洒了一地，玻璃杯的碎片在日光灯的照射下，闪烁着寒光。
余暖眼睁睁看着一切意外发生，下意识要去帮忙，刚要蹲下。
“站住！”语气严肃，有些凶。
余暖停住动作，只抱着文件袋，有些不安的低头：这样的迟愈，有些吓人。
半蹲在地上的迟愈低头，略过面前的碎片，伸长手臂捡起余暖脚边的尖锐的碎片。
“东西放在门口的桌子上，谢谢你送来。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语气缓和了不少，却和往常的语气不同，带着疏离。
虽然她小心翼翼的遮掩，但敏锐如余暖，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余暖看她头也不抬，有些难过，但还是依言回去了。
临走到门口，突然又转头：“会长，你不用那么辛苦的。事情可以分给林学姐做，你要多注意休息，身体要紧。”语气少了活力，很是沉闷。
轻轻的关门声，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
良久。
“艹！”
一声懊恼的低骂，从迟愈的薄唇中间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