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拒绝
次日，中午放学的铃声刚刚响起，江繁就跑到裴川座位旁边，“裴川，昨天你说的笔记带了吗？”
周边的同学还有些在座位上，听到江繁的话都抬起头看她，眼里全是八卦的影子。在这个年纪，学习枯燥，感情懵懂，男女关系是校园里永不会冷门的话题。
江繁兴奋又专注地等着裴川的回答。一秒又一秒，直到她期待消散，脸因为尴尬变得通红，裴川才极其不耐烦地甩出两个笔记本，甚至没有正视江繁一眼，就径直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江繁望着那个清冷的身影不解，更多的是委屈，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笔记，她感受到极大的羞辱，眼里噙着泪跑回到座位上趴着。
周遭八卦的眼神自然没有错过这样精彩的剧情，低低的议论声如蚂蚁一般钻进她的耳朵里，蚕食着她的自尊心。
她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她此刻噙着眼泪的狼狈，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掩面趴在桌子上。良久，传出了低低的啜泣声。
令她不解的是，一个人为什么总是阴晴不定，昨天还在同一张桌上吃饭今天就这样莫名其妙。不能否认自己对他有一些好感，期待着能靠近他一点。可是借笔记是他自己同意的，如果不想借，完全可以说出来，非要让自己这么难堪吗？越想越觉得愤懑。
坐在后方的徐子谦也目睹了整件事的始末，叹一口气，轻声安慰道，“学习笔记又不止他有，有什么稀罕的，小爷我的送给你看，别哭了。”
原本江繁还压抑着情绪，听到这一声安慰好似委屈有处可诉，眼泪如开了闸一般再也收不住了。
这下周围的眼光更复杂了。徐子谦扶额，“不知道的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别哭了行吗？大小姐，我请你吃10号窗口的鸡排，再不去吃饭可真就来不及了。”
情绪也倾泻地差不多了，总不能为了一个渣男就饿肚子。与其在教室里尴尬地呆着不如趁着机会蹭个免费的午餐，江繁适时收住，双手胡乱地擦擦眼泪说“走。”
徐子谦嗤笑，真可爱。
当更新的话题出现，这件课间的八卦小事已经被人忘的一干二净。除了当事人自己。
江繁开始更努力地学习，有徐子谦的笔记辅助，进步神速。
而另一边，裴川却有些难熬。原本以为摆脱了这个麻烦的女生会让自己轻松一些。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好像不受控制了，总是忍不住去关注江繁的一切。越是试图克制，越是失控，好像走入了一个死胡同，最近的药量也加大了一倍才能维持自己的状态。
校园生活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很快，元旦将至，放假前学校通知以班为单位办元旦晚会。
每一年的这个时候，学校里都热闹非凡。今年也不例外。每个班级里都有着不同的装扮，七彩的光连接着一间间教室。
学生们最期待的是晚会临近尾声的时候。这是暧昧关系发展的最佳时机。这时他们拥有短暂的自由，在不同的班级中穿梭，热烈或是含蓄地对自己喜欢的人表达着最纯真的情感。
也有男生趁着这个机会跟江繁表白，在楼梯拐角处，江繁委婉地说着拒绝的话，但男生好像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激动地言语中便想双手抓住她的肩膀，江繁惊恐地挣扎着想摆脱，但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她没能甩开。于是她本能地求救，大声喊着徐子谦，但此刻徐子谦并不在附近。
突然一个有力地拳头将男生打倒在地，是裴川。此时的裴川眼里全是狠戾，又抬起手挥拳，被江繁喊住。
“滚！”裴川沉着脸，怒气未消。
“谢谢。还有之前公交车上那次，也谢谢。那个人最近因为猥亵其他女士已经被拘留了。”
“嗯。那就好。”
昨天江繁看到这则新闻时才明白当时裴川的举动，本该道谢，但想到不久前他的羞辱，一直没有机会。没想到今天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
感动和方才的惊恐碰撞在一起，一部分理智出走，又或许是被气氛所感染，江繁鼓起了勇气，撒娇一般质问道，“你是不是很讨厌我，你讨厌我为什么每次还要帮我。你是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对我这样？”
裴川注视着她的眼睛，难得的温柔。但一点也不影响他说出世界上最狠心的话。
“对不起，江繁，我们不合适。也做不了朋友。”
拒绝地很彻底，没有留任何的余地。
出乎预料但好像又在情理之中，江繁突然间如释重负，以后再也不会抱有幻想，再也不会被他随意牵动情绪了。
徐子谦赶到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苦笑。明明每天陪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到头来还是比不过那个冷漠无情的人。
在感情里，先来后到真的那么重要吗？还是说，对的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想着，他讪讪地摇摇头，觉得命运有些讽刺。
“徐子谦你怎么在这呀，江繁呢？咱们一起去楼下点仙女棒烟花吧！”
…
裴川站在楼上看着楼下的三人嬉笑打闹，快乐的声音淹没在校园热闹的气氛中，这画面美的像梦境一般。江繁笑的那样开心，好像丝毫没有受他影响。他有些嫉妒徐子谦，如果自己也是一个简单的高中生，他一定会陪着她度过这段最美好的青春时光。
可惜没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