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岗位
沈浪昨晚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棵名为“医学”的参天大树,结了几十颗果子。
其中一颗掉下来,砸在沈浪头上,化作海量的“心胸外科”经验,钻入沈浪脑海。
等沈浪醒来。
只感觉脑子里,多了好多心胸外科的临床成功案例!
“沈浪!发什么呆呢?救护车回来了!”
急救医生陈建军边跑边喊:“先帮忙抢救!”
沈浪赶紧回神:“来了。”
作为急救科的实习医生,先救人要紧!
沈浪一抬头,赫然发现,救护车后面,熙熙攘攘跟着一大群人,外面一圈是记者,簇拥着里面的市领导。
“白市长,这次高楼大火,您怎么看?”
“消防官兵因救人而高空坠楼,社会关注很高,您不说两句吗?”
白市长郑重道:“我们的消防战士,都是救火英雄!尤其这位同志,为救人而坠楼,我们一定会倾尽全力抢救他!”
救护车这边。
门一开。
血腥味扑鼻,推车上,白纱布、棉垫全部侵红,病人胸口的血,依然控制不住的往外涌。
陈建军毫不迟疑,搭手拉下推床。
“病人情况?”陈建军一手推车,另一手按压棉垫止血。
“男,24岁,消防员,坠楼致颅脑损伤,胸腔动脉破裂,伤的很严重!”院前急救医生语速飞快。
白市长上前几步,紧握住陈建军的手。
“医生,这位同志舍己为人,是我们的大英雄!我就把他交给你了,请你一定要救好他!”
陈建军郑重点头:“请市长放心!”
记者们拍下这一幕,还想上前采访。
陈建军一拦记者们:“里面要紧急抢救!大家止步!”
“快让一让!”
众人急匆匆的推车往抢救室里冲,这么严重的外创,一秒都不能耽搁!
陈建军飞速扫了眼满脸血污的病人,拨开眼睑,又在他耳边喊了几声。
“病人意识丧失,瞳孔散大,对光无反应,失血性休克!”
“先建静脉通道,输两袋晶体液,把血容量补上来!”
几个护士争分夺秒,将心电监护全套设备贴片在病人身上。一开开关,立即响起刺耳催命般的警报声。
陈建军忙而不乱,分工明确道:“病人胸腔大出血,肋骨可能有骨折,压力气胸!沈浪,去拿无菌敷料,五支多巴胺升压,准备静推一支肾上腺素!”
“萍姐,给病人吸氧,准备除颤仪,随时准备心脏骤停抢救!收缩压到80,平均压到50的时候提醒我!”
沈浪看了眼病人,心中莫名一动。
“老师,病人呼吸困难,上呼吸道有损伤性出血,我再拿一个气管插管包吧?”
陈建军闻言,连忙查看。
“急性呼吸衰竭,确实有上呼吸道损伤的可能,沈浪,你观察的很仔细,很好,就按你说的做!”
他心中略感诧异,今天沈浪的观察力很敏锐啊!别小看一个眼光,却有可能挽救一条命。
沈浪自己都诧异,换作以前的他,绝对没有这样老道的眼光。
来不及多想,沈浪先去配好药具。
配完药,沈浪心中又是一动。
多拿了一把弯止血钳,一把蚊式止血钳,两根10号粗的结扎丝线。
回到抢救现场,就见陈建军额头冷汗如雨!
护士不停的汇报坏消息。
“换了压迫止血包,大出血还是止不住!”
“已经有两条静脉通道输血,皮下、静脉也分别注射了1支血凝酶,血压还在往下降!”
陈建军心急如焚,病人生命体征指数一直往下掉,出血点却是迟迟找不到,大出血10分钟内再止不住,那就真无力回天了!
不断往外涌的大量鲜血,让寻找出血点的工作变得异常困难!
沈浪摸出那两把止血钳,心中的感觉愈发强烈。
这让别人头大的问题,在沈浪眼里好像并不困难。
这个胸腔动脉大出血,相比他脑海里的一些棘手案子,其实容易多了。
“老师,让我试试,我能止住大出血。”
“都什么时候了!你开什么玩笑?”
陈建军是沈浪的带教医生,沈浪什么水平,他还能不知道吗?
“老师,我断定出血点在肋间动脉上,再不止血就迟了!”
“肋间动脉?那还得翻胸!沈浪!你知道万一失败了,会是什么后果吗?”陈建军道。
沈浪平静道:“如果失败,可能会导致病人死亡,也可能引发严重的胸糜肿,假性动脉瘤,食道出血或破裂。”
“你知道有这么严重的后果,还乱冒险?”陈建军瞪了他一眼!
“老师,让我来吧……再不止血,就都晚了。”
陈建军语气一滞!
是啊!再不止住血,说什么都晚了。
沈浪不由分说,拿开止血棉垫:“现在收缩压多少了?”
“降到40了!”
沈浪眉头一肃,左手用蚊式止血钳,分离肋间结缔组织。右手用弯止血钳夹住肋间动脉,再将两根10号结扎线分隔开一段距离,进行双重结扎。
这一系列动作,仿佛操演了成百上千遍,信手捏来。
陈建军看的心惊,目露惊疑之色。
沈浪这熟练的临床急救技术,是什么时候学的?光是这份镇定,就比许多资深医生,都沉得住气了!
“动脉出血点,还真让你找到了?”
陈建军话音还没落,就听到心电监护仪的刺耳声音开始减缓了。
护士激动道:“血压回上来了!平均压回升到50了!”
陈建军又惊又喜,一回头。
就见沈浪拿了一支大号注射器,拔下针头,猛地刺入病人肋间胸膜,病人的呼吸一下变得通畅了。
“这是……气胸紧急排气法!”
陈建军眼眸颤动,看着仪器数值:“胸腔压力也降下来了!沈浪,你这扩张气胸的处理,也考虑的很周全……你这两手,简直像是有几百台手术经验的资深医师啊!”
那止血手法,用的极为老道。大号针头紧急排胸气的一手,更是比他这个主治医生还要熟稔!
那手法就好像是……
他曾有幸见过的一位,医学泰斗!
沈浪心中也有些兴奋,他脑海中那些医学经验,简直是无价之宝啊!
“沈浪,这次你立大功了!回头我给你表功!”
陈建军此刻,对沈浪刮目相看!心里暗呼侥幸,幸好沈浪会这两手!
记者、市领导,都在关注这里,估计院长此刻都在外面陪着市领导,陈建军的压力也很大!要是抢救不回来,那事就大了!
陈建军拍了拍沈浪的肩膀:“行了,病人抢救回来了,状况稳定,可以转到手术室进行手术。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
咕咚!
沈浪狂喝了几口水,瘫软在靠椅上。
他身体虽累,脑子却很兴奋!
只要闭上眼睛,沈浪就能看到脑海里那棵“医学”参天大树。
那结满整棵树的果子,都是无价之宝啊!
“光是一个心胸外科的果子,就让我成为了心胸外科的资深专家。”
“树上有几十颗果子,如果全部让我吸收,那我岂不是要成为全科医学大师了?到那时……”
沈浪上学时的的目标,就是成为全科医学大师。
他心底里,更是有一个目标,把成了植物人的姐姐治好!
沈浪的姐姐沈蓝心,早年间意外成了植物人,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
沈浪当初选择医学专业,未尝没有把姐姐治好的因素。
“姐,你等着,等我成了神经内科、神经外科方面的专家,就把你救醒!”沈浪掷地有声。
手术室里。
主任医师刘主任,主持这台手术。
“老陈,这是你的止血杰作吧?大有长进啊!手法不错!还是少见的双重贯穿式结扎止血法!你可以啊!”
“对,老陈这抢救技术,给我们手术带来了很大的方便!不错!得推广!”
刘主任赞叹,其他人也纷纷出言赞美。
“刘主任,我哪有这手段?是我一个带教实习生做的,说真的,要不是他这及时止大出血和紧急气胸排气,当时这名消防员恐怕就不行了!”陈建军道。
刘主任眼珠子一动,一个实习生做的?
术后。
“老陈你先别走,来我这一下。”
两人进了刘主任的独立办公室。
“老陈,你说这是一个实习生做的?”
“对啊,一个实习生,毕业证还没领呢。”
刘主任沉思片刻。
“老陈,你知道我最近,正在竞争医学会的常任理事吧?”
“知道啊,刘主任,你的机会很大,资历、学历都占优。”
刘主任摇摇头:“唉!就是名气和重点案子这方面,比竞争对手差了一点啊!”
“老陈,现在这个消防员救人事件,社会舆论关注很高,上面重视的人也很多!正是刷名气的好时候。你去和你的带教实习生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这抢救的功劳让出来。我向医学会提交这个案子,能大大增加竞争常任理事的机会!”
“什么?这……不合适吧?”
陈建军眉头一皱。
刘主任手指敲击着办公桌:“这有什么?老陈,你就是太死板了!”
刘主任口风一转:“你最近不是正想着晋升吗?
“我要是成了常任理事,这全市的医院,每个医院的好差事,还不是任你老陈挑选?“
“那个实习生,我也不亏待他,他不是正忙着毕业转正的事吗?这还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儿?你我他三方共赢啊,谁也不亏!”刘主任呵呵笑道。
听到这话陈建军沉默了,“可还有那么多护士都看见了。”
“这都好办,护士都好说,关键是你这个急救科主治医生的态度!老陈,我也不逼你,回去再想想吧。”
……
得知抢救成功,手术顺利的消息后。
白市长表扬了医院。并且指出,几位在急救和手术中表现好的的医护人员,一定要予以嘉奖!
……
沈浪刚吃一口热饭,有人给他带话,说大外科的刘主任找他。
大外科下设普通外科,心胸外科,烧伤科等11个科室。大外科的主任,那对于沈浪来说是很大的领导了。
“刘主任在吗?”沈浪敲响了门。
“进来。”声音颇有威严。
推门进去,这间独立办公室,很是气派,沈浪暗自想,他什么时候才能到这个级别?
“小沈吧?坐!我听说,你还没转正是吧?你的转正申请书联席签名上,还差三个签名?”
沈浪闻言点了下头,目露疑惑。
“我可以给你签字,陈医生也能给你签字,剩下最后一个签字,我也能帮你搞定,只需要你答应一件事即可。”
沈浪看向刘主任,这好事来的太突然了吧?
“抢救消防员的时候,我在场,你不在场,及时止血和紧急排气,都和你没关系,记住这一点就行。”
沈浪眉头微微一皱,这是……抢功劳来了?
“小沈,这次消防员救人事件的社会影响不小,以你的年龄,未必能承受的住这种压力,多磨练几年,你未必不能坐到我这个位置啊。”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主任就等沈浪回话了。
如果是其他实习生,为了换取前程,早就答应了。
沈浪却是直接拒绝道:“刘主任,我不想这么做。”
刘主任的眉头便是一皱。
“嗯?”
“你再考虑考虑,我想,你终归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沈浪出去后,刘主任啪的一拍桌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识抬举!”
刘主任拿起了电话。
……
沈浪回到急救科。
“真恶心,早就听说这个大外科的刘主任,风评不好,经常抢下属的功劳。”
“没想到今天抢到我头上来了。”
沈浪冷哼一声,内心毫无压力。
他有这一手高明的医术,便有无视小人行径的资本。
医生这个职业,归根结底是靠技术吃饭,其他,终归是小道。
刚坐下。
沈浪又先后就接到了医务科长,人事科长的电话。
说沈浪的实习岗位,从急救科调到了门诊大厅的分诊导医台,让他下午就去门诊部报道。
分诊导医台,就是给病人指路的地方,沈浪一个医生,却是连临床资格都没有了。
不用说,这肯定是刘主任的手段。
“刘主任的手段,来的真快啊!”
很快,就有人替刘主任带话来了,是方便门诊的吴大夫,刘主任的亲信。
“小沈啊,刘主任调你来导医台,就是想让你多锻炼,年轻人,多敲打磨练是好事!”
“你要是知道该怎么做,以后你不仅能转正进咱们医院,还靠上了刘主任这棵大树!往后成了他的人,你想去哪个科室,也可以随便挑,多好的事?”
沈浪嘴角一撇,“我知道了。”
“仔细考虑吧!”吴大夫说完走了。
“这刘主任,把我调到导医台,让我知道他的手段,就是告诉我,对付我一个实习医生,他能随意揉捏。再给我个甜枣,给个转正的盼头。”
软硬皆施,好手段啊。
但真以为我会被吓住,会妥协,低头?
沈浪内心毫无波澜。
只要将医术经验吸收了,他不惧任何歪门邪道。
……
“刘主任,有记者来采访了!”
“要采访关于消防员抢救的事儿,想见见您这位主治大夫。”
刘主任询问:“那小子答应了吗?”
“还没。”
刘主任眼睛一眯。
“先让记者进来吧。”
“那刘主任,那小子……”
“放心,一个实习生,他会知道该怎么做的。”
片刻后。
记者:“刘主任,消防员救人坠楼事件,在社会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现在大家都很关心,消防员的伤情如何了?”
刘主任洋洋洒洒,把自己怎么在鬼门关抢救病人吹嘘了一遍,。
记者:“我听说抢救的时候,有人用特殊手段,及时止血,紧急排气,这才挽救了消防员的性命,这您知道吗?”
刘主任笑道:“呵呵,没错,当时情况十分危急,我正好在抢救室,用了双重贯穿式结扎止血法,快速控制大出血,又进行紧急排气,给气胸减轻压力,就是争取那宝贵的白金十分钟抢救时间。治病救人,本就是我们医生的份内之事,不论病人是谁,我们都会兢兢业业!”
镜头将这些采访,都记录了下来。
让刘主任可惜的是,市里的领导在术后都走了,没能在大领导面前刷波脸,遗憾啊!
刘主任吩咐助理医师道:“帮我把这个案子整理一下,做成材料,写上我的名字,报到医学会。”
沈浪入职导医台后。
旁边方便门诊的吴大夫,背着手过来了。
“小沈,出去帮我买个早餐。”
沈浪眉头微簇,吴大夫是刘主任的人,这是来找事修理他了。
“吴大夫,我现在分诊导医台上着班呢,不能离岗。”
吴大夫嗤笑道:“有小曼在就行了,你刚入职,能起到多大作用?我早上起迟了,没来得及吃早饭,你去帮我买后巷张记的油条豆浆……”
“吴大夫,不好意思,我得上班,不去。”
沈浪直接拒绝。
“你!”吴大夫冷冷道:“年轻人,一点不懂职场人情事故,早晚要吃亏的!”
沈浪没理他。
过了片刻,后勤处的主任过来了。
“小沈,今天我们后勤要去市三院拉药,缺少男劳动力,你去帮个忙吧!”
如果没记错,这后勤处的主任,也和刘主任关系不错。
这都是来给他找事的。
“主任,我今天还有事,不能去。”
“你能有什么事,不就是一天站在这里吗?”后勤处主任不乐意了。
“主任别生气。”
方静连忙过来道:“主任,我们去也行的。”
“行什么行?都是女同志,谁搬箱子?”后勤处主任自己是男的,但他怎么可能自己去干苦力活。
方静说软话道:“沈浪,你看静姐这边,真没个人手,要不你来帮帮忙?”
沈浪看是方静说话,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下来。
当初实习第一天,沈浪和无头苍蝇似的,就是方静帮的他,陪他入职了一天,这个人情要还。
坐上车,沈浪和几个人出了医院。
“沈浪,你是不是得罪我们主任了?怎么他语气不太对劲,平常我们主任不太会这样的。”
车上,方静关心道。
“没事的静姐,别多想。”
“那就好。”
突然车子猛的一个急刹,众人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方静还撞了脑袋。
“静姐,没事吧?”
“没事没事,师傅,怎么突然停车了?”
司机指指前面,“前面车祸了,要不是我反应快,咱们也追尾上去了。”
众人一看,前面两辆小车发生严重碰撞,路中间的防护栏仿佛标枪一样,穿破玻璃插入了小车里面。
“快救人啊!”
“有没有大夫?有人被穿透胸部了!”
司机道:“我们得赶紧走了,这里马上就会交通堵死,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等一下!”沈浪出声:“我下去救人,你们先走!”
这车上,除了他之外,都是后勤人员,只有他一个医生。
“沈浪,你也小心点,有什么事打姐电话。”方静不放心。
沈浪一点头,快步跑下去,拨开围观的人群。
“让开,我是医生!”
沈浪拉开变形的车门,主驾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上半身多处外创,一根铁栏杆撞入她的胸口,把半边胸腔捣的血肉模糊,破碎的杂物也对其胸口有多处刺伤,浑身瘀血。
旁边副驾的女人,挺有气质,一看就是久居上位,她伤的不重,一脸焦急:“我朋友怎么样了?”
“昏过去了,现在关键是先固定身位,不要让异物对她二次伤害。再包扎止血,有没有多余的布条?”
气质女人左右一看,直接将外套脱了下来:“用我的衣服!”这衣服,一看就不便宜。
关键时刻也顾不了那么多,沈浪猛的一撕,衣服化作几根布条,包扎在几处出血末端,然后把剩下的团作一团,按压在其胸口上,不断往外冒的鲜红减轻了一些。
这时,外面响起了120急救车的声音。
几个护工推着推车,脚步飞快跑来。这是市一院的急救车,全市最好的医院。
“伤者在哪?咦?这包扎手法,很专业嘛!你们有人是医生?”
沈浪和气质女人,同时点了点头。
气质女人道:“我是医学会的,这位……也是医生!还请马上送我朋友去急救。”
沈浪略感诧异的看了气质女一眼,气质女边推车边道:“我以前是儿科出身,对于外科急救,只会点基础。”
上了救护车,各种便携检测设备都用上,沈浪也上了车,手就没离开过伤者胸口,持续按压止血。
“给伤者吸氧,拿无菌棉垫,填塞胸口。脏器有外露,用湿无菌纱布包扎!”
“心率180!氧饱和度持续下降,目前85%!补充血容量。呼吸气道无阻塞!”
“滴滴滴!”
急救车不停的鸣笛,但这里已经交通大阻塞,其他车试图躲让救护车,都没有地方腾挪。
“堵的太厉害了!一时半会出不去啊!伤者怎么样了?”
院前急救医生火烧眉毛:“其他还好,关键是持续性大出血,现在用了棉垫填塞胸口压力止血,但平均压不停的在掉,撑不了太久啊!你不行就怼出去吧!”
司机一脸愁容,摇摇头:“怼也出不去!交警在外面指挥了,估计快了。”
“再迟点,伤者怕有生命危险啊!妈的!这交通怎么回事?”
沈浪道:“有没有弯止血钳和蚊式止血钳?”
急救医生一下就明白了沈浪想做什么,“有是有,但这出血点有的在脏器后面、下面,很难寻找和结扎!再说你是哪个医院的医生?”
沈浪快速道:“我是康达医院的急救科医生。我有办法止住大出血,给我止血钳,5-0和10号结扎丝线。”
“你真有把握?有的出血点很难找,现在车上没有辅助设备,有的甚至只能凭经验进行盲操做,你不是在说笑吧?”市一院的院前急救医生不同意。
沈浪争取道:“快点!相信我!”
气质女深深看了沈浪一眼,道:“我是市医学会常任副会长谭靖雅,我相信他,就按他说的做!”
沈浪多看了气质女一眼,没想到官这么大。
工具递过来,沈浪道:“姐,你指压这里,我叫你松开,你再缓慢松开。”
“明白。”
沈浪脑海里,海量的心胸外科手术经验,发挥了作用。他只看一眼,就能将出血点的位置,判断的八九不离十。
沈浪让急救医生握着止血钳,自己进行贯穿式双重缝合。
前后总共三个大的出血点,等做完,沈浪双手满是血污。
“嗯?血止住了!平均压上来了!各项生命体征都平稳下来了!”
众人惊喜不已。
市一院的急救医生,深深的看了沈浪一眼:“没想到康达私立医院,也有你这么优秀的医生,人外有人啊!我算是服了!”
市一院,急救科。
救护车一停,立即涌上来一群医护人员,及各种急救设备。
“怎么拖了这么长时间才回来?大出血时间太长了!”
“黄金一小时都快要错过了!病人必须先行紧急抢救!”
“快快快!大家让一下!宋副院长也来了!”
这次救护车晚回,把市一院的领导都给惊动了。毕竟抢救不及时,会导致各种问题,甚至容易造成医疗事故。
院前急救医生脸色古怪。
“大出血……已经止住了。”
当他把具体情况一交代,急救科主治医生、宋副院长等人看沈浪的眼神,就有点不对劲了。
众人对沈浪点点头,带有一丝敬意。宋院长和谭靖雅认识,两人去旁边说话。
等抢救完,主治医生摘下口罩,过来和沈浪握了握手。
“小伙子,看你这么年轻,医术却很高明!真是年轻有为。”
“你对止血点的双重结扎,处理的很到位,很及时!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幸好你处理的及时,如果晚一点啊,恐怕就糟了!我代表市一院急救科,感谢你!”
旁边的气质女谭靖雅,也感激的对沈浪点点头。
等医生走后,沈浪去清洗手上的血污,谭靖雅则独自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
“刚才沈浪医生用的那种止血操作方式,好像有点眼熟。”
谭靖雅有种似曾相识感。
仔细想了想,灵光一闪,终于想起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了!
最近医学会,刚有人提交的一个重点案例,不正是如出一辙的止血手法吗?
因为上面市委都在重视这个案例,所以谭靖雅多留了心。
谭靖雅还记得,那份材料,就是康达医院报上来的,上面记载的止血手法,和刚才沈浪医生的几乎如出一辙。
但相比起材料里记载手法的粗陋简单,甚至还有些漏洞。沈浪刚才的手法,则要更高明,更具体,更完美!
仿佛沈浪的才是正版,材料里只是照猫画虎。
想到这,谭靖雅打了个电话,让医学会的人查了查。
“嗯,我知道了。材料的提交者,就是康达医院的主任医师刘长艮吧?那我让你查的沈浪医生呢?什么?他只是一名急诊科的实习医生?现在不在急诊科就职了?你给我查一下他去哪了!”
“另外,刘长艮的常任理事申请,暂且不要批复,回头调查清楚再说。”
挂掉电话,谭靖雅怒火翻滚。她隐约猜到了一种情况,另她极不舒服!
她管理的医学会里,不能有这些乌烟瘴气。谭靖雅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靠的就是刚正不阿。
况且,如果市委领导,将来知道他重视的这个案例里面,存在猫腻,他会怎么想?
这事,必须查清楚!
等沈浪回来,谭靖雅主动攀谈。
“沈浪医生,今天真是多亏你了,都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我替我朋友,给你鞠躬了!”
沈浪扶了下,触感柔软,“太客气了”。
谭靖雅将一张名片递给沈浪:“沈浪,这是姐的名片,有事打姐电话!”
“对了,你这么高明的急救止血,市一院的医生都夸赞,请问是你在康达医院学的吗?”
沈浪摇头:“都是我自学的。”
“那康达医院的其他医生,会你这种急救止血法吗?”
沈浪闻言,涌出强大的自信,笑道:“谭姐,这贯穿式双重结扎止血,说白了,只是一种手法,谁都能学的会。但若说是依靠经验,快速找到出血点,我敢说康达医院里,没人能比得上我。”
这话落地有声。
以沈浪脑海里那海量的心胸外科临床经验,别说康达医院,就是放眼市一院,在心胸外科领域,都没几个能媲美他的。
谭靖雅若有所思,这个事,回去一定要重新调查。
……
等沈浪回到康达医院。
就看见一道人影,气冲冲过来了。
沈浪暗呼麻烦来了。
“小沈!你就是这么给我后勤处帮忙的?”
后勤主任来兴师问罪了:“就你一个男劳力,还给中途跑了,看把那些女同志给累的!”
沈浪看了他一眼:“半路有车祸,我去救人了。”
后勤主任瞪着眼睛道:“救人需要那么长时间?急救车去了以后,你不能继续去市三院搬东西吗?咱的车走了怎么了,你自己再打个车去,有那么难吗?”
方静过来连忙道:“主任消消气,当时沈浪去救人,我们就先去搬药具了,也没多少的!”
后勤主任瞥了方静一眼:“你回去!谁让你现在离岗的?”
沈浪眉头一皱,这还要连累了方静?他火气也上来了。
“主任,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我就想问问,你拿了刘主任什么好处?”
“你说什么呢?这就是你和长辈说话的态度?”
后勤主任狠狠的瞪了沈浪一眼。
下一刻,他眼角瞥到门口处,脸色一变,换上了一副笑脸!
“院长,您怎么来了?”
从大门进来的人,是康达医院院长,陆公厚。他似乎只是作陪,说话交谈都在捧着旁边一女人。
后勤主任眼尖,一瞬间就明白,这是比陆院长还大的官,来视察了!
沈浪一看,这不是气质女谭靖雅吗?
“谭会长,您这边请。”
谭靖雅脚步忽然一顿。
“您怎么……”陆院长顺着谭靖雅的目光,看到了导医台的沈浪。
谭靖雅道:“陆院长,这次调查,涉及到了沈浪医生,你是不是先安排他等候调查?另外,我打算吸收沈浪医生为医学会的新会员。”
暗地里,谭靖雅还对沈浪眨了眨眼。
陆公厚点点头,笑道:“那可真是好事!我就先安排沈浪医生休息,等候调查吧。”
临走,他深深看了后勤主任一眼,眼含警告,显然是看到了刚才的事情,把后勤主任看的后背发毛。
沈浪将白衣一脱,“主任,听到陆院长的话了吗?我能走了吧!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
“我……暂时没有了。”后勤主任冷汗岑岑,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了!
这事……怎么医学会的领导都来了?
他只是帮刘主任说说话而已,别把自己也搭进去了。
……
院长办公室。
“陈建军医生,关于这件事,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现在你们院长也在这里,你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谭靖雅道。
陆公厚也道:“小陈,不要有隐瞒,该说什么说什么。”
陈建军沉默了。
谭靖雅秀眉一皱:“陈医生,如果你拒不交代,下次我可就要带着监察办一起来调查了。你要知道,除了你,当时还有很多急救科的护士在场,另外,现在谁没个手机?说不定就有人录像了,如果查出来,那可就是铁证了。”
陈建军深吸了口气:“我,再想想。”
他深深知道,一旦他松口,刘主任就完了,他这是害人啊。
在生活中,陈建军就是个温吞、没有主见的人,他谁都不想加害。就和之前刘主任想抢沈浪功劳时,他不想伤害沈浪,选择沉默一样。现在,他不想害刘主任,再次沉默了。
难得可以休息,沈浪去外面透透气。
找了个小摊点,吃了份拌面。
“看来谭姐是我的贵人啊,如果这次能帮我正名,还把我吸收进医学会,那以后找正式工作,就简单多了!”
成为医学会的成员,那就成了抢着要的香饽饽。
看来,正式工作,有眉目了!
沈浪给母亲打了个电话:“妈,你和我姐还好吧?”
“家里都挺好的,你一个人在外面,自己操心。”
沈浪知道,母亲其实是在强撑。
家里只剩母亲和姐姐两人,姐姐还成了植物人,母亲得花很多时间来照顾姐姐,还得抽空打临散工,加上领一点救济补助度日。
不过,只要沈浪一转正,他们全家就苦尽甘来了。
沈浪:“妈!我这工作有信儿了,快要转正了。你和我姐,就等着享福吧!”
“真的?我儿子有出息了啊!终于能转正了!你在单位,可要给人家好好干,勤快点!听到没?”在母亲眼里,能转正,那就是天大的事情。
“啊!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沈浪心思放到脑海里,那棵医学大树上。
这两天,他只要有空,就尝试着让梦里的医学大树,掉下更多的果实。
可不论他怎么努力,就是没用。
隐约间,沈浪有种感觉。他需要先将心胸外科的经验,全部消化完,才能接受新的果子。否则,再来一次大量经验的灌输,会涨破他的脑子。
沈浪打算,先想办法调入心胸外科,进行大量的实战操演,加快心胸外科经验的吸收。
吃饱了,想通了,沈浪便上街,遛食。
路过实验小学门口,此刻正是刚放学的时候。
几个小朋友,欢天喜地的从小学门口冲出来,其中一个小女孩,沈浪认识,是他的带教医生陈建军的千金,小诺。
突然,一辆疾驰的小汽车,快速开来,可能是没看到有小孩跑出来,来不及刹车,眼看就要撞上。
小诺也吓的呆住了,瞳孔充满恐惧,脚步扎根一样,一动不动了。
这样下去,肯定要撞上。
后面的小朋友、老师们,都吓的尖叫起来。
千钧一发之际,沈浪下意识的一扑,裹挟着小诺,一起跌向旁边。
“嘎吱!”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拉长,漆黑的印迹在地面拖动了老长。
“没事吧?”
总算是有惊无险。沈浪拉起小诺,给她拍打身上的土。
小诺这时才后怕的哭了出来。
车主也意识到自己差点闯祸,连忙下来给沈浪道歉。
“兄弟,幸好有你!刚才要不是你,我就闯下大祸了!真是太谢谢你了!幸好你刚才出现的及时啊!”
美女老师魏彤彤,也快步跑来,焦急的上下看了看小诺,看到没事,这才放心。
小诺是她班里的,如果小诺出点什么事,她这个班主任也有连带责任,会受到校方的处分。
“谢谢你!谢谢你!要不是你,万一出点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学生家长交代,太谢谢你了!”
沈浪对两人点点头,逗逗小诺:“还记得叔叔不?”
“记得!”
“小诺乖啊,下次不能乱穿马路了,得多看看,确认没车才能过,记住了吗?”
小诺也被吓坏了,乖巧道:“小诺记住了!”
沈浪对美女老师点点头。让出租车司机也走了。出租车司机看沈浪不追究,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
陈建军匆匆赶来,今天爱人有事,让他来接送孩子。单位有事导致又错过了放学时间点,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生怕出点什么事。
“爸爸!”
小诺一看到父亲,欢呼着跑过来,一投撞进陈建军怀里。
“哎!乖女儿!”一看到女儿,陈建军这才放心。哪想到下一秒,小诺就哇的大哭了起来。
此刻见到至亲的人,刚才的那些委屈,全涌上来了。
陈建军慌了:“小诺,怎么了?快跟爸爸说说!”
此刻,他也注意到,女儿衣服上,有许多地上磨出的白印,心中不由得一沉。
“爸爸,刚才过马路,我跑的太快了,大汽车差点轧到我了!哇……”
听着女儿边哭边断断续续的描述,陈建军一阵后怕,头皮发麻,要是女儿有个三长两短,他回去怎么和爱人交代?
还好,身上没伤,万幸啊!
“后来,是沈叔叔救了我……”
“哪个沈叔叔,你谢谢人家了吗?”
陈建军光是听小诺的描述,都胆战心惊,要不是半路冒出的这个沈叔叔,恐怕小诺就要被车撞了。等回头,一定要带上礼物,和爱人一起,上门去感谢一下人家。
小诺歪着小脑袋想着:“就是上次来家里吃饭的沈叔叔啊,是爸爸的学生!”
“沈浪?”
陈建军心中一震!
他这两天,用默认的方式帮了刘主任,间接的抢了沈浪的功劳,很对不住沈浪。可沈浪却不计前嫌,还救下自己的女儿。
一时间,陈建军心头五味陈杂。
他做的这叫个什么事儿啊!
终于,他做出了某个决定。
关于医学会调查刘长艮的事儿,陈建军想明白该怎么做了。
……
今天,沈浪刚来医院上班,就感觉气氛有点不对。
“听说有医学会的人来了,还带了监察办,不知道这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了。”
“还能有什么事?监察办来了,肯定是要有人要倒霉了呗!”
“大家都注意点吧,别被抓住把柄,好好干活!”
这时,院办公室的人过来,找到沈浪。
“沈浪,院长叫你去一趟五楼小会议室。”
众人哑然,纷纷对视一眼。那不正是招待医学会监察办的地方吗?
竟然是找他的?
沈浪这个实习生,到底惹下了多大的麻烦啊?连医学会监察办都惊动了?
很多人看沈浪的眼神,都不对了,避之不及。
院办公室的人带沈浪上来,留给沈浪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就走了。
沈浪敲门进去,就看到里面坐满了人。
谭靖雅在主位坐着,旁边还有两个医学会的记录人员,再旁边是监察办面无表情的三个人,还有康达医院的院长,陆公厚。
阵容豪华啊!
下首,则是坐着脸色不对的刘长艮。
“沈浪医生,你请坐。我们问,你答。”监察办的人说道。
沈浪看了谭靖雅一眼,发现后者正襟危坐,不苟言笑。
“沈浪医生,关于抢救消防员的时候,你当时是否在抢救室?”
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沈浪。
沈浪点头道:“没错,当时我就在急救科,为抢救伤患出了一份力。”
旁边刘长艮的眼角一抽,目光中带出一丝焦虑。
“沈浪医生,请问在对消防员的抢救时,及时止大出血和气胸排气,是否都是你做的?”
沈浪点头:“是我做的。”
“你当时在急救科,见过刘长艮主任吗?”
“并没有。”
监察办点点头,旁边的记录员,也在纸上刷刷刷的写着。
刘长艮额头青筋鼓起,他知道,不能再这杨被动下去了:“领导,他胡说!当时是我在现场,是我做的这些!抢救室的陈建军医生和众多护士护工,可以为我作证!”
沈浪冷笑道:“是吗?刘主任,怕是那些护士护工,都已经被你收买了吧?”
刘长艮眼眸中满是寒意,深藏一丝恐惧:“沈浪,别忘记你的身份,别乱说话!”
“那我问问你。”
沈浪冷哼一声:“你知道大出血点位置在哪吗?”
“肋间动脉,胸膜后,共有两个大的出血点,怎么,这也要向你汇报?”刘长艮当时在手术室,仔细看了这两个出血点的结扎,很有印象。
“既然知道出血点在哪里,那么,你当时是依据什么,来判断出血点位置的?”
刘长艮愣了一下,谭靖雅和监察办的人看到这个表情,都若有所思。
“我,我当然是根据当时的情况判断的!”
沈浪笑眯眯道:“详细说说。”
刘长艮一时语塞。
“怎么,说不出来了吧?”
“我为什么要向你一个实习生解释?”
谭靖雅发难了:“刘主任,你能说出当时判断的详细依据吗?”
刘长艮额头冷汗下来了,当时他都不在现场,对于具体情况根本就不了解,万一说错了,前后矛盾,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必须要好好想想,编一套天衣无缝的话才行。
他正想着,谭靖雅对门口的人道:“把陈建军医生带进来。”
刘长艮瞳孔一缩!心中闪过不妙的预感!这个时候,把陈建军叫进来,什么意思,难道老陈叛变了?
陈建军走进来,对谭靖雅和陆公厚点头行礼。
“陈建军医生,听说你要检举刘长艮主任?”
刘长艮瞪着充血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陈建军。
陈建军仿佛没看见,无视了刘长艮,自顾自道:“消防员抢救时,是沈浪实习医生,做出了及时准确判断,并迅速进行了结扎和气胸排气,对抢救工作起到了力挽狂澜的作用。”
监察办的人道:“那刘长艮当时在哪?”
陈建军道:“他当时并不在急救科,直到伤患情况稳定,转到手术室后,刘主任才来,并且在术后要求我帮忙,抢走沈浪实习医生的功劳。”
记录员将这些都记下来。谭靖雅则暗中松了口气。
有了陈建军医生的这番话,算是尘埃落定了!
她刚才见到陈建军,对方要求主动做污点证人,谭靖雅刚开始还不敢相信,此刻总算是放心了。
就是不知道,沈浪这家伙,是怎么让陈建军改口的。
“陈建军,你!你竟敢这样对我!你为什么要帮沈浪,你为什么?”
刘长艮也知道大势已去,眼睛通红,猛的站了起来。
陈建军面无表情道:“因为,我良心还未泯。”
“刘长艮!你坐好别动,配合我们调查!”监察办两个人起身,一左一右站在了刘长艮身边,防止意外发生。
沈浪和陈建军医生的目光对到了一下,看到对方眼中带着歉意。
“沈浪医生,你可以先离开了。”
剩下的事,就和沈浪没关系了。
沈浪出来,靠在墙上,长长的松了口气。
谭姐给力啊!
不过,经过刘主任这次事件,沈浪也认识到了这个案子的重要性。难怪谭姐有把握,把他吸收进医学会!估计也是靠的这个案子。
沈浪刚出来没一会儿,谭靖雅也走了出来。
“沈浪医生,恭喜你,刘长艮已经全招了。”
“谭姐,刘长艮会怎么样?”
“我们还掌握有他抢其他人功劳的证据,有这么大的污点,医学会理事的位置,肯定是不能再让他坐了。陆公厚院长这边,估计也会对他做出严厉的处罚,有可能是开除。”
“那陈医生呢?”
“这就不知道了,要看陆院长的安排了。不过你,你的前途倒是来了。”
谭靖雅温和的笑道:“沈浪医生,你是否愿意加入医学会?”
沈浪激动的心脏都猛跳了几下。
终于来了吗?
“当然愿意啊。”
谭靖雅笑道:“那把你的邮箱给姐,回头我把申请书表格发给你,你填一下就好。”
沈浪点点头,同时也听出了谭靖雅对他亲昵的称呼,这是谭姐在向他示好,这是工作以外的私人关系。
“行了,发过去了,姐。”沈浪将邮箱发给谭靖雅。
看着沈浪的模样,谭靖雅心中暗道,要是弟弟还……也该有沈浪这么大了,或许也会学医呢!
……
没过多久,刘长艮被解除医学会理事,并同时被开除医学会成员的消息,就传来了。
紧接着,康达医院的院委会,也做出了对刘长艮主任医生进行开除决定的公告。
陈建军则主动向康达医院提出了辞职申请,很快就被院委会批复。
一个中午的时间,这些消息,就在康达医院各科室传开了。
大家都知道了一个实习生,竟然把一个主任级医师给扳倒了,这事简直闻所未闻啊!
当沈浪走在楼道里,一些职工看沈浪的神色都不对了。其他实习生,还在苦于干一些端茶倒水打杂的活,却是没人敢来指使沈浪了。
这时,迎面走来了几人。
“嗯?静姐,主任,你们又要出去搬东西啊?”
后勤处的几人,看样子是又要去外面。
“是沈浪啊!”后勤主任眼神有点躲闪、尴尬。
“要不要我帮忙啊?”沈浪笑问道,他现在反正闲着也没事,也没有工作要做。
“不用不用!我们这人手足够了!”后勤主任连忙带着人走了。
“真不用吗?你们不是没有男劳力么?”沈浪嘀咕了一声,就看到后勤主任头也不回的快速消失了。
方静扭回头来,眨眨眼,悄悄给沈浪竖了个大拇指。
……
市领导办公室。
白市长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卷案例。
“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还有人做这种龌龊事!”他翻到刘长艮的处理结果,这才消了点气。
“这个年轻医生沈浪,倒是个人才,以后对他多留意,多关注。”
办公室主任连忙点头。
沈浪随便走走,不知不觉,就回到了急救科。
迎面就碰上了拿着自己东西,正离职的陈建军。
“陈老师,你真要走吗?”
说实话,沈浪对刘长艮很恨,对陈建军则没有太多厌恶感,再加上还有之前带教的情分在。
陈建军看样子是想开了,解脱的笑道:“沈浪,老师给你道歉,之前是老师犯浑了。我犯了这种错误,在康达医院肯定是不能待了,再加上我本来就有换个位置的想法,这其他的医院啊,适合我的位置还是有的。”
“沈浪,我也希望你能继续学习,未来在医学的道路上,能走的比我远,比我高!”
沈浪知道留不住他,点头道:“我记下了,老师慢走,过两天我去看你和小诺。”
送走陈建军后,沈浪回到宿舍。
先把医学会的入会申请表填了,这可是头等大事。
只要有了医学会成员的资格,沈浪也就有了想去哪家医院就去哪家的底气。
当然只限私立,公立医院还是得考编制才行。
刚填好发过去,手机就震了下。
是谭靖雅的信息发回来了。
“你的申请表,姐收到了,这两天就给你办这事。”
沈浪还没想好怎么回复,信息又发过来了。
“沈浪,这次事情后,你有没有考虑离开康达医院,进入公立医院?我看市一院就不错,你考虑下,好不好?”
沈浪回复道:“谭姐,我有考虑考入公立医院的,但是最近都没有公立医院在招考,我就暂且先在私立医院工作着吧。”
沈浪还得赚钱养家,他可做不到别人那种休息下来全职复习,专等公立医院招考。
片刻后,谭靖雅回复。
“以你的能力,姐可以帮你要一个市一院特聘人员的名额,你愿意吗?”
沈浪心中暖暖的,谭靖雅这是真心想帮助他,命中贵人啊!
特聘人员就是没有正式编制,但因为某种特别的专业能力,特别聘请的合同工。这在正式考编之前,是一个很好的过度工作。
但沈浪仔细考虑了考虑,还是拒绝了。
“姐,特聘人员确实不错,但很多重要手术临床岗位,医院并不会用特聘人员。我还是想在此之前,先在私立医院练练手,增加经验。”
“行吧,姐依然支持你,加油!”
沈浪盘算了下。
目前全市的私立医院,康达医院算是第一梯队,是比较好的私立医院了。而且今天院长陆公厚说过,只要沈浪愿意留下,转正合同立即就能签。
沈浪做出了决定:“我就先在康达,正式入职吧。好好磨练一下我脑海里的经验,争取能早点得到第二颗经验果。”
……
第二天,沈浪就签了康达医院的转正聘请合同。
院方又充分考虑了沈浪的意愿科室。
最终,沈浪得偿所愿,被分配到了心胸外科。
从今天开始,沈浪就是一名正式的心胸外科住院医生了!
办好手续,沈浪正好路过方便门诊。
门口的吴大夫,看到沈浪后,就仿佛受惊的兔子,立即就要往方便门诊里面躲。
之前他跟沈浪找茬的事,现在生怕沈浪秋后算账。
想到沈浪连刘主任都能拉下马,自己算哪根葱啊!不光如此,沈浪一转正,直接就是住院医生,比他地位都高了!
“吴大夫!”沈**住他,笑道:“早啊!”
吴大夫吓了一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那个,早啊!早!”
“那个,沈浪医生,您吃没吃早饭,要不我帮您去买……我请客!”
沈浪笑眯眯的看了吴大夫一分钟,也不说话。
把吴大夫看的心中发毛,脊背发寒。
随后,沈浪施施然走了,吴大夫这才松了口气,发根处汗都下来了!
沈浪地位比他还高,以后想炮制自己还不是很简单的事?以后日子怕是难过了!
吴大夫一脸的苦涩,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
成了正式医生,沈浪先把这个喜讯告诉老妈。
村里,邻居王大娘正在沈浪家里串门。
“惠兰,不是我说,现在医生多难考?那能成为医生的都是万里挑一的!你家本来就穷,还不如早点让你儿子找个容易赚钱的工作。你看我女儿,现在城里做美容美发,一个月能赚三四千呢!”
沈浪的母亲吴惠兰温柔的笑道:“沈浪有他自己的想法。”
王大娘撇撇嘴:“还不如和我女儿一样,早点出来赚钱,贴补家用,医生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当上的?现在,到处都是毕业生,人家凭啥就用你。”
这时,吴惠兰的手机响了,沈浪打来的。
“妈,干嘛呢?”
“照顾你姐呢。”
“妈,跟你说个事儿,我终于转正了,成正式医生了,就签的我们医院。”
“啊?真的啊?”吴惠兰惊喜不已。
“刚刚才签的转正合同,我现在是一名心胸外科的住院医生了。”
王大娘脸色微变,眼眸中是震惊和羡慕之色,趁着吴惠兰打电话的功夫,悄悄的退了出去。
“妈!你以后买点好吃的好穿的,不用再拮据着花钱了啊。”
吴惠兰温柔的笑道:“知道了。”
沈浪挂掉电话,便去住院部的心胸外科报道。
此刻,医生值班室里,恰巧空无一人。
沈浪翻看了一下墙上挂着的团队介绍。
心胸外科共有22人,其中医生10人,护士12人。医生中,有3名主任医师,3名副主任医师,4名住院医生。
“不知道科室情况复不复杂。”
沈浪听说,有的科室人员情况很复杂,十来个人都能分成好几个派系,小团体,明争暗斗。
正翻着资料,有人敲门。
“进来。”
沈浪将资料放下,一个年轻女人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请问乳腺外科怎么走……咦,是你啊?”
沈浪也想起来,这不是小诺的美女班主任老师么,那天救小诺时见过一面。
沈浪笑道:“你好,你在找乳腺外科?”
美女老师脸上闪过一抹羞涩:“是啊,我胸部好像有个结块,有点担心,想检查检查。”
沈浪闻言,严肃的点点头,如果发现结块就需要尽快治疗,否则会堵塞经络,严重后甚至会形成乳腺瘤。
“你看的是乳腺外科门诊吧?要穿过过道去门诊楼,需要我带你过去吗?”
美女老师看了看沈浪,眼睛发亮:“你是心胸外科医生呀?要不,你给我看看行吗?”
沈浪露出为难之色。
“我是心胸外科医生,又不是乳腺外科医生,只是在实习期转科的时候呆过乳腺外科,我怕给你看不好啊。”
美女老师魏彤彤央求道:“没事,我相信你!心胸外科、乳腺外科都差不多啦!再说……让那些陌生人摸,还不如让你摸,咳,起码我认识你,心理压力小点,沈浪医生,求你啦!”
沈浪没办法,只能说:“那我给你做个初步检查,如果发现有问题,你就得去乳腺外科开检查单,做进一步的影像仪器检查。”
“行!我听你的!”魏彤彤开心道。
沈浪让魏彤彤躺下来,解开外面的衣服,露出白皙的肌肤。
然后取个软垫,垫在魏彤彤的左肩膀下。
“你把右手放到脑后。”
魏彤彤听话的一做,发现这个姿势,让自己的胸挺的更突出了,心脏咚咚直跳。
沈浪道:“这个姿势,可以使**的脂肪向两边分散,可以更容易接触到乳腺。你可以把这个姿势学会,回去没事了给自己检查一下,或者给你的闺蜜检查。”
沈浪的手摸上去,一边检查一边讲解。
魏彤彤感受到来自沈浪掌心的温热,脸都红了。
“嗯,右乳没事,再换左乳。”
魏彤彤羞涩的调换姿势,沈浪又将软垫换垫在她右肩下:“你在家时,也可以用枕头代替软垫。现在把左手放在脑后。”
再次检查了一下左乳,沈浪也松了口气:“没有结块,只是里面有点硬,有一点发炎而已,都不用吃药,回去多吃苦瓜雪梨清凉下火就行,不用过于担心。如果你感觉还有硬块,可以用按摩热敷的方式,预防结块。”
“沈浪医生,你刚不是说发炎吗,怎么又是上火了?”
沈浪笑道:“西医说的发炎,和中医说的上火是类似的概念,苦瓜,雪梨,枇杷都有消炎败火的作用。”
“哦!这我还不知道呢,今天学到了!”
魏彤彤脸红着穿好衣服:“沈浪医生,太谢谢你了。”
“客气了。”
等魏彤彤走了,沈浪失笑道:“看了个病人,也没挣到挂号费。”
她肯定挂的是乳腺外科的门诊号,这笔钱,沈浪是赚不到了。
这时,门外传来人群说话的声音,随后几个人鱼贯而入。
沈浪一下就认出来,为首这位,是心胸外科三大主任医师之一的马月亭。五十岁上下,头发花白,颇有些名医的风范。
“马主任,您好!”
沈浪连忙和科室领导点头打招呼。
马月亭也上下打量了一**穿白衣的沈浪,微微颔首。
“你就是新来的医生沈浪吧,按照科里的规定划分,暂时由我带着你。”
医院科室规定,新入职的医生,都得选择三位主任医师中的一位,以其为首,跟随学习一段时间。往后由主任医师带着,才有进手术室的机会。
看来这位,就是沈浪的新任直属领导了。
“说说吧,你擅长治疗哪些领域的疾病?”马月亭笑问。
沈浪诚实的道:“马主任,只要是心胸外科方面的疾病,我大多都有所涉猎,不挑领域的。”
这话一说,马月亭身后那几个年轻人嗤的一声低笑出来,眼神中露出些轻视。
马月亭主任的笑容也有点收敛,用言语着敲打沈浪。
“小沈,心胸外科很大,包括心外科和胸外科,领域涉及冠心病、心脏瓣膜性疾病等各类心脏病,还涉及食道,肺部,呼吸系统,胸腔,胸壁,食管等各类胸部疾病。这么多细分领域,你说你都行?小沈,你倒是一点不谦虚啊!”
那几个年轻人,看沈浪的眼神都有点幸灾乐祸。
沈浪实话实说道:“马主任,在这些疾病领域,我还真都有两手,如果您不信,可以考验考验我,一验就知道了。”
“哼!年轻人,要戒骄戒躁!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是什么话?”
马月亭脸色微怒,刚才的笑容完全都没有了。
他身后那几人,也都是低笑沈浪的不自量力。
“这个新来的,真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啊,就是咱们科里资格最老的吴主任,都不敢说这种大话吧?”
“术业有专攻,能在某一细分领域有所造诣就不错了!面面俱到,那就是面面都不行!这个新来的,还是缺少打磨啊。”
马月亭淡淡道:“你们谁也别笑话谁,你们几个刚来的时候,拿着学校里那点东西,不也觉得什么病都能治好了?现在不也踏踏实实下来了吗,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缺乏磨练,在基层多呆两月,就都明白了。”
那几个年轻人挨了顿训,顿时不说话了。
“沈浪,你之前是在急诊科实习,可能确实有些亮眼的表现。但我们心胸外科不同,我们这里不仅需要临时应急急救,更是需要在你心里形成一整套系统完整的治疗方案。”
“你现在毫无实操经验,还没有进手术室的资格,就先跟着邱大夫,去心胸外科门诊楼坐诊,积累经验吧。邱大夫是跟随我多年的资深医生,你从他身上能学到不少。”
马月亭说完,倒背着手就走了。
邱大夫走过来,拍拍沈浪肩膀:“小沈,你以后说话谨慎点,咱们马主任,喜欢谦虚的人,最不喜欢吹牛逼说大话的。”
沈浪有点无语,这是撞枪口上了,他真没吹牛说大话。
看来想入了马月亭的眼,还得找机会表现一下实力才行。
沈浪跟着邱大夫来到门诊楼,心胸外科门诊坐诊。
一上午坐诊跟下来。
沈浪少说多看,也渐渐摸清了邱大夫看病人的“流程”。
病情严重的,直接就开住院证明,往住院部一推。
不严重的,则开各种检查单,让病人去影像楼做完各种检查,拍完各种片,也就一天过去了,告诉病人明天再来挂号诊断。
即便是病小到不需要吃药的,邱大夫也会给开点保健补品。本院买不到,也会安排病人去不远处的私人大药房买药。也不知道其中有没有抽成。
就像刚才看完的那位病人,只是感觉有点胸口疼,沈浪凭借他脑海里海量的心胸外科经验,就能看出这人根本没什么病,只是有点气短而已,多锻炼身体恢复机能就行。
邱大夫却是给开了一大堆调理气血,增强体质免疫力的补药。
当沈浪提出疑问,邱大夫还美其名曰,病人既然来看一次,不给开点药,病人心里也不会踏实。这样做,是让病人放心呐。
至于开各种检查单,让病人在影像楼上楼下楼的跑着去检查各项身体指标,邱大夫更是表示,这涉及到责任问题。
光用眼看来判断没病是不行的,只有出具了仪器检查单说没事,那才能确保没事,不然万一出了问题,这就是责任。
这样连续在门诊呆了三天后。
沈浪感觉,他在门诊,几乎是在虚度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