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谁是狗
“你们吴家赚这么多钱，还这么驱使下人吗？
就算让他干活，难不成不能多添几件衣服吗？”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言语有些过激了，大夫又补充道。
“吴家主，在下向来说话直来直往，请你多多担待了。”
虽然在词句上是委婉了许多，但是语气还是那么的锐利。
不过吴波也不敢说什么，毕竟面前这位是蓉城最好的大夫——屈大夫。
若是生活在蓉城，谁都不能保证自己没个小病大灾的，还得靠他解决。
所以吴波即使被人指着鼻子教训，也只能陪着笑脸，更何况，他还骂的在理，这就想反驳也难了。
“无碍无碍，屈先生说的对，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吴家做的不好了。”
“韩伯陪伴我多年，我当上家主后，却忽视了他的辛劳付出，都是我的问题。”
吴波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屈大夫见他这副诚心悔过的模样，便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收了诊金便离开了吴家。
见屈大夫走出门口，刚才还一副悔过样子的吴波一改神态，铁青着脸走向了一旁还在调戏侍女的吴少天。
“啪——” 吴波一个耳光重重地打在了吴少天的脸上，将一旁的侍女吓得惊叫连连。
“爹！
你干嘛啊？”
吴少天捂着自己发红的脸颊吼道。
“我干嘛？”
吴波怒视着他说道，“我倒想问问你要干嘛！”
“不就是个下人吗，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
给点钱就能解决的事。”
吴少天皱着眉头说道。
“我说的不是韩康的事，我说的是你不动脑子就去找柳家麻烦的事！”
吴波背着手朝着屋外的方向说道。
“你知不知道你的鲁莽行为造成了什么后果？”
“要不是我和那县令还有点交情，这次又给他送了一千两银子，你就准备在大牢里等死吧。”
见吴波一副严肃的样子不像作势，吴少天哪里还敢跟他对着刚，连忙笑脸相迎。
“爹~”吴少天小跑过去，把他背着的手扯开握在自己手里，“这不是还有你吗？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向你保证！”
饶是吴少天对外再嚣张，但在他这个掌握吴家经济命脉的爹面前还是不敢得瑟。
他要是敢把在外面的那套作风拿到他爹面前来，那便是分分钟准备家法伺候。
不仅挨顿毒打，还得被禁足禁钱。
见儿子有悔改的迹象，吴波脸色也缓和了不少。
看了看周围侍女已经走开了，于是吴波板着脸继续说道：“虽然下人的命不值钱，但是为父怎么教你的，什么是御下之道？”
“你不把他们当人看可以，但是你明面上要做的漂亮，要让他们知道你是关心他们的。”
“这样，他们就算替你去死都是对你感恩戴德的！”
吴波阴笑着说道。
吴少天感觉自己不寒而栗，就算他觉得自己已经够狠了，但每次被吴波教育一次，他都能深深地感受到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凉薄是寻常人怎么学都学不来的。
自私！
吴少天很清楚地认识到，这就是吴家的传统。
不仅是对外人自私，就算是对自己的父母子女，也是同样如此。
若是自己毫无用处了，他相信自己很快就会被吴波踢出家门。
这才是吴少天拼命想要掌握龙凤酒楼的真正原因，他也自私，所以他想好好地活下去，作为人上人活下去！
吴家这么多财产他还没享用呢，他不想被踢出吴家！
所以即便再不情愿，他也得顺着吴波的心意说话。
“父亲教训的是，这件事是孩儿没有做到位，我下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吴少天低着头认错道。
“下次？
你还想有下次？
这次处理不好，寒了下人的心，你就自己给我滚出去住别院。”
“是。”
吴少天低着头不敢直视他。
待到吴波走出房间，吴少天才敢缓缓抬起头，确认了他确实离开后，才松了一大口气。
转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韩康，吴少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你，为什么不干脆点直接死了算了？”
吴少天一边骂道，一边就想走过去给脸色惨白的韩康一巴掌。
虽然反抗不了吴波，但是吴少天还是可以随随便便拿其他人撒气的。
然而还没等他走到床铺面前，韩康突然咳嗽着醒来了。
吴少天一听咳嗽声，瞬间一改刚才凶神恶煞的模样，立马笑容可掬地凑到床前。
“韩伯？
你终于醒了啊，好点了吗？”
“少……咳咳，少爷……”韩康虚弱无力地说道，他想坐起身来，却被吴少天又按了下去。
“韩伯，你多休息会儿吧，你这大病一场，差点就没命了。”
吴少天一副悔恨的模样，“都怪我，当时没注意你竟然穿的如此单薄，还逼着你脱衣服给我，差点就把你害死了，我真的……心里有愧，不敢见你啊！”
“少爷，”韩康见他这般痛心疾首，也是劝慰道，“不怪你，老奴都是自愿的，少爷身体要紧，老奴这一把老骨头死了也无所谓的。”
“韩伯，你不要这么说，你是看着我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就是第二个父亲，我一直很敬重你，怎么会眼睁睁看你去死呢。”
吴少天很是诚恳地说道：“你放心，我专门去请了蓉城最好的名医，屈大夫来给你看病，你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少爷！”
韩康一个激动就想挣扎着下床跪下，但是虚弱的双手支撑不起他的身子，差点就直接摔在了地上。
吴少天将他扶起后说道：“韩伯，你好好休息吧，我还等着和你一起对付那个赘婿呢，我先走了。”
“好，少爷！
老奴日后一定会拼尽全力为你效犬马之劳！”
吴少天走出房间关上门后，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这老不死的，现在肯定对我死心塌地了，呵呵，贱骨头就是贱骨头，随便对他好点，就找不到北了。”
而房间里的韩康此时也一改刚才忠仆的形象，眼神阴沉地盯着门口，确认吴少天远离房间后，才开始打量起了这个精致的房间。
“呵呵，计划成功了啊，我在吴家干了这么多年，没想到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更进一步的，你们可真有防范心啊。”
“给我等着吧，你们这群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