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住院
这片刻的美好和宁静，很快就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
电话是盛磊的秘书小赵打来的，盛之霆接起来之后脸色大变。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赶过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林婉清忙问：“出什么事了？”
“我爸中风昏倒，被送到人民医院了。”
林婉清心里咯噔一下，盛磊的身子向来硬朗，平时饮食清淡，不抽烟也不喝酒，每年都有体检，没有高血压，也没有心脏病，怎么会突然中风的呢？
“怎么会这样？”林婉清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具体情况他也没多说，只是让我尽快赶过去。”
“我也去！”虽然盛磊对她一直很不好，可毕竟是夫妻一场，他又救了她母亲的命，林婉清心里一直是感激他的。
“你伤还没好，就别添乱了。”
“怎么是添乱呢，他是我的……”丈夫两个字，被她生生咽了下去。
盛之霆显然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干咳了一声，来掩饰尴尬。
是啊，他差点忘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的后妈。
“我先过去了，有什么情况，我会通知你的。”
林婉清点了点头，心中却满是担忧。
她忽然想到，盛磊这次中风该不会和两年前摘了一颗肾有关吧。
照现在的情形来看，盛之霆并不知道这件事。
如果他知道了，一定不会原谅她的。
他们两个的关系好不容易有所缓和，她好怕又回到过去那种连陌生人都不如的状态。
她双手合十，在心中默默祈祷：“老天保佑，老爷一定要平安无事。”
盛之霆赶到医院的时候，盛磊已经从抢救室里出来了，但人还没有苏醒。
盛之霆走进病房的时候，愣了一下，他几乎认不出来病床上躺着的是他的父亲。
只见盛磊的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一旁的监护仪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此刻的他早已没有了往日的雄风，显得又苍老又衰弱。
脸色白得像张纸，嘴唇也毫无血色。
他忽然觉得害怕，他怕有一天父亲会毫无征兆的离开他。
父亲从小对他一直都很严格，考试没有拿第一名就会打他。
别的小朋友下了课都在外面玩，而他却哪儿都不能去。
每天一放学就被司机接回家，学钢琴，学画画，学英语，学各种他并不喜欢的东西。
他试过反抗，换来的是另一顿毒打。
母亲还在的时候，还有个人帮他说话。
后来母亲不在了，他被打的次数便更多了。
他灰暗的童年，就伴随着盛磊总是挂在嘴边的那句“慈母多败儿。”
无数个躲在被子里哭的夜晚，年幼的盛之霆不是没想过：“为什么死去的是母亲而不是父亲。”
可如今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他却如此的恐惧和不舍。
秘书小赵交完住院费回来，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他。
“我爸怎么会中风的？”
“盛总他……”
“我是他儿子！有什么事连我都不能知道吗？”
“你要有心理准备…”
小赵的脸色很难看，盛之霆心中愈发不安。
“你说吧。”
“盛总的脑子里长了一颗肿瘤。”
“你说什么！？”
“其实，盛总的病，两年前就查出来了，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
“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瞒着我！”
盛之霆情绪激动的站了起来，一把揪住小赵的领子，怒气冲冲地质问他。
说起来，小赵比他还年长几岁，此刻却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他情绪平复下来了，这才松开手。
“医生怎么说的？”
“肿瘤不断变大，压迫了脑神经，导致了脑出血，现在情况不太乐观。”
“不太乐观是什么意思？”盛之霆上前一步，追问道。
“医生刚给他动了开颅手术，如果盛总能醒来就没事，如果醒不过来…”
“醒不过来会怎么样？”
“会成为植物人…”
盛之霆听到这个噩耗，站立不稳，小赵连忙上前扶住他。
“你的手怎么在流血！”
小赵赶紧把护士叫过来给他包扎伤口。
盛之霆丝毫感受不到疼痛，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看着病床上的父亲。
“你是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怎么甘心就一直躺在床上呢。”
小赵摇了摇头，他跟了盛磊五年了，看到他变成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
“爸，你快起来，你起来好不好！你还没看着我把公司做大呢！”
病床上的盛磊仿佛听到了儿子的呼唤，手指微微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