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按兵不动
被子下自己的身体并不如预想的那般未着寸缕，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昨天穿的衣服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酒店为高端客人定制的真丝睡袍。
而她脖子上涂满的遮瑕也被擦去，露出大片大片的暗红色吻痕。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记不起来，也不敢去想。
两米宽的大床上此时此刻只有她一个人，另外一侧空荡荡的，枕头整齐地叠放在床头，被子除了她刚刚弄乱的部分，几乎没有一丝褶皱。
唐染不知道纪昱恒是起床出去了，还是压根就没在这儿睡过。
——她希望是后者。
浴室的门开着，里面没有人，脏衣篮里倒是堆满了衣服。
上层是纪昱恒的，下层是她的。
两人的衣服混杂在一起，看起来很有几分暧昧。
唐染立刻打消了把脏衣服再捡起来穿的念头。
她简单梳洗了一番，打算再跟上次一样，从衣柜里翻出一套纪昱恒的衣服套上。
她刚打开衣柜，卧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
唐染吓了一大跳，反手把衣柜门甩上。
伴随着“嘭”的一声响，衣柜门弹了两下才最终合上。
进来的是纪昱恒。
这一次他穿的倒是简单的休闲装，头发也垂顺的贴着头皮。
看到唐染站在床下，他有一点惊讶，但也只是用略微挑眉来表达。
“醒了就换衣服。”他把手里提着地纸袋扔到床上，“叶行舟有事跟你说。”
说完以后，他没做停留，扭头就出了卧室。
唐染一瞥眼，只能看到他红得有些不自然的耳垂。
她扒开纸袋，里面竟全是女装——光是内衣就有三套，羞得她老脸通红。
看纪昱恒刚才那面不改色的样儿，这衣服肯定不是他亲自去买的——甚至可能都没过过他的眼。
但毫无疑问，买这衣服的是个直男。
因为袋子里除了内衣，就只剩几条****的连衣裙，还都有蕾丝这种在直男看来超级“仙女”的元素。
这要放在二十多年前，唐染还在念小学的时候，她可能会喜欢，可现在……
当然，她也没有别的选择。
唐染挑了一套最素净的换上，又从包里翻出随身携带的遮瑕，均匀点涂在脖子上，堪堪将那片吻痕遮住。
纪昱恒与叶行舟都在客厅里，两人分坐在沙发的两头。
“叶律师，纪总。”她主动打招呼。
他们俩同时转过头来。
叶行舟几乎是立刻就牵起了嘴角。
“噗！”他以手握拳，掩在唇边。
“这裙子……”他笑得声音都在抖。
唐染懊恼得攥住了裙摆，低下头去用长发遮住自己烧红的脸。
叶行舟顿了好一会儿才把话说完：“挺好看的。”
唐染没接话，倒是纪昱恒问了一句：“不好看吗？”
感受到他的目光，唐染抬起了头。
纪昱恒眉心微皱，似有几分不悦。
她立即点头：“挺好看的。”
纪昱恒的面色这才有了稍许的好转。
“唐经理，坐这里。”叶行舟拍了拍自己身侧的空位。
那个位置在他与纪昱恒之间，唐染有些迟疑。
“坐啊。”直到纪昱恒开口，她才小心翼翼地坐过去。
“唐经理，我觉得有点挤，要不然你往那边挪一点儿吧？”叶行舟一脸真诚地开口。
“噢，好的！”唐染连忙往另外一边挪。
这沙发恰好能坐下三个人，原本她规规矩矩地坐在正当中，跟谁也碰不着，这会儿一动，就跟纪昱恒挨到了一起。
她想起叶行舟曾说过，纪昱恒最讨厌跟人有肢体接触，又立刻向他道歉：“对不起啊纪总，我还是去那边坐吧。”她指着旁边的单人沙发。
然而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纪昱恒摁住。
“就坐这儿。”他的语气淡淡的，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但看得出来，他没有生气。
唐染却没能完全安心，动了动胳膊，与纪昱恒拉开一丝缝隙。
瞥见她的小动作，纪昱恒的眸色暗了暗。
唐染问叶行舟：“叶律师，您找我有事？”
叶行舟“嗯”一声，“我已经联系了你前夫，要到了他起草的《离婚协议书》，以及有你签名的《房屋赠与合同》，合同我也送到专业机构去让人鉴定了。”
唐染没料到叶行舟的工作效率这么高，正惊讶着，又听见他说：“这些都不是重点。”
“嗯？”她愣住了，“那重点是什么？”
“我去查了一下你前夫名下的各种资产，发现他总共只有不到一万块的存款，而他手头的股票也都在几个月前就全部抛售光了。”叶行舟的脸色十分凝重。
“这不可能！”唐染下意识地否定。
赵建恒没多少存款她是清楚的，但那是因为他把钱都拿去炒股了。前些时候股市大跌，他的确赔了不少，可也不至于只剩一万块都不到呀！
毕竟据他自己说，他投进去的总数都超过了一百万！
“我以你的名义向法院申请了冻结他的资产，不过现在也晚了，没多大用处。”叶行舟说话很直接。
“愤怒”这个词已经不足以来形容唐染此刻的心情。
她只知道，如果现在赵建恒就在她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上去揍他，哪怕会失了形象。
“那我就只能等着吃哑巴亏吗？”她哑着嗓子问。
赵建恒的钱都没了，她不仅分不了他的，还得把自己的分一半给他。
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