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惊魂敲门声，玻璃上的脸
“为什么要烧死我的孙女！你们都得死，都得死！”
“小宁乖，不怕不怕，到了水里就凉了，小宁也就不疼了。”
自从上次莫名其妙陷入赵哥临死前的记忆里之后，这两句话就跟刻在我脑子里一样。
此刻大爷说起他的右眼也是在火灾中烧掉的，这让我证实了一件事情，当年末班车经过的线路附近的确发生过火灾。
至于火灾的细节，还要套套大爷的话。
我追问道：“大爷，您说的这火灾是啥时候的事情啊？”
大爷咂吧了一口烟，灰青色的烟雾缓缓的从口中吐出。
“哎，这具体哪一年我实在记不清了，反正有十来年了吧。”
“哦，那确实有些久了。我记得我当年好像从报纸上看到过关于那次火灾的报道，好像烧死了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女孩。哎，那小女孩真可怜，还那么小…”我试探性的说道。
关于当年的火灾，我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天在赵哥的记忆里，我可能连当年发生过火灾都不知道。
我这么说，只想证实一下，赵哥记忆里那个老婆婆和烧焦的小女孩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我说完心砰砰的直跳，等待着大爷的回答。
大爷没有立即回答，反而微微闭上了眼睛。看这样子好像是不愿提起当年的火灾。
难道是我有些着急，问的过于直接了？
谁知道大爷的回答，让我傻眼了。
大爷沉默了得有五分钟，随后说道：“十多年前发生火灾的村子，就是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那场火灾根本没有人管。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本想套套大爷的话，没想到反被人家拿住了，这不尴尬了吗。
我只好接着瞎编，“哦，我是听我们公司的人说的。”
大爷笑着连连摇头，那笑容好像在告诉我，我说的屁话，他能信？
大爷没有再搭话，我知道今天再想套话是不可能了，等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车子发动机嗡嗡的声音。
我专心的开着车，过了一会，大爷应该是烟瘾过完了，掏出来一块破布放到地上，磕着燃烧完的烟丝，忽然说道：“开慢点。”
“啊？”我已经开的够慢了，还让我慢。
“前面快到水库了。”
以前末班车每次出事都是在水库，大爷这么一说，我又紧张了起来，更加专心的开车，我现在都恨不得能不眨眼睛。
终于水库站到了。
有人上车。
因为夜晚太黑，也没有路灯，我也看不清等车的人具体长啥样。只是看见有人在招手。
这大半夜的还有人等车，我心里直犯嘀咕。为了保险起见，我问大爷，“大爷，外面是有个人吧？”
大爷疑惑的看了我一眼，“那不废话，那么大活人你看不见？不是我说小伙子，你这眼神要是不好，就别开这末班车了，多危险啊！”
我…
是个活人就行！我开了车门，一个背着竹筐的老奶奶上了车，兴许是竹筐里的东西有点重，压得老人直不起腰，我也没看清楚具体长啥样。
只要不是带着一个小女孩就行。
车子再次发动了，最后一站就是终点站崖子村了。
马路旁边就是水库了，我不自觉的看了一眼，跟在赵哥死亡记忆里看到的一模一样，在黑夜的笼罩下，湖水一片死黑，黑的无边无际！
车开的很慢，有几个乘客抱怨道：“你这么开车，啥时候才能到地方？！”
“就是啊，天亮都到不了吧！早知道今晚不回了。信球货！”
“不是我们说你，不会开车，就别开车，这不耽误大家休息吗！”
被这么一说，我心里怎么可能没点火气？恨不得一脚油门踩下去，大家一起死球，一群大老爷们，逼逼赖赖的。
大爷似乎看出了我的烦躁说道：“你别理他们，你开你的。等水库这段过了，你再开快。”
我点了点头，也只能忍着。
十几分钟后，水库这段我终于开过去了，我长舒了一口气，车速也快了起来。
大爷见我这样子，笑道：“小伙子，还是太年轻，抽一口？”
这没出什么意外，我心里的包袱也算卸下了，心情十分舒畅。
我摆了摆手说道：“不了大爷，你自己抽吧。”
大爷点燃了烟丝，抽了起来，这老头眼瘾还挺大。
我问道：“大爷，您也知道这末班车的事？”
“呵呵，这么大的事，谁不知道。”
“你年纪大，见的比我多，照你这末班车为啥老出事？”
“还能因为啥，遇见鬼了呗。”大爷云淡风轻的说道。
可话到了我这，没想到大爷说的这么直截了当。
给我吓得打了一个哆嗦，连带着方向盘也左右猛打了一下。
这倒好，又引来那些大老爷们一顿骂。
……
终于，终点站崖子村到了，此刻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车子停稳之后，我开了车门，乘客一边下嘴里还一边骂着。
“这他娘的都几点，还不如不回来呢，瞎耽误功夫！”
我也懒得跟他们计较，都是没读过书的村民，何必呢。
我站起身，想着活动一下，开了这么久的车，屁股都给我坐疼了。
大爷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临下车前嘱咐我道：“小伙子，你还年轻，听大爷一句话，这车能不开就不开了。还有别一天乱打听，好奇害死猫啊！”
大爷说完就走了。
留我一个人在车上，一脸苦逼，所有人都在劝我不要开末班车了，可问题是我已经被卷了进来，开不开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
我叹了一口气，伸展了一下胳膊腿，重新回到驾驶位上。
这车我还得开回去，一想到我要一个人把车开回去，我这心里都发怵，恨不得叫个拖车，给我连人带车的拖回去。
想是这么想，我还是发动了车子。
刚准备发车，就听见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咚咚咚！
咚咚咚！
这敲门声，敲得我心慌。
我扭头看去，一张满脸皱纹的脸，趴在车门的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