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她爱过谁
黎光彦觉得好笑，忽又愣住，盯着岑越：“谁说我在追你姑姑？”
孩子拍拍他肩膀，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没关系，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不怕笑话！”
“……”黎光彦想起邵晓芸在孩子耳边说过些什么，脸沉下来，转移话题，“不吃肯德基，那个没营养。”
孩子小眉头一皱：“要吃要吃就要吃！全家桶最好吃了！”
黎光彦也皱起眉：“你爸爸，还有你姑姑，经常带你吃？”
孩子摇头：“很少，姑姑说那个不健康，还很贵，不让我去吃，也不让爸爸带我去吃。唉，她那么凶，难怪找不到男朋友。”
说着，仰起小脑袋，看着黎光彦，边摇头边说：“叔叔，你这个人吧，啥都好，就是找女朋友的眼光有点差。”
“……”黎光彦无语又想笑。
他没跟孩子解释。
这种事，解释了倒像欲盖弥彰，索性沉默。
孩子见他不说话，眨巴眨巴大眼睛，无比好奇：“黎叔叔，你喜欢我姑姑什么？”
黎光彦反问：“你好像很不喜欢你姑姑？”
岑越歪起小脑袋：“也没有很不喜欢。只是我姑姑对我太严厉，这不许那不许的，老管着我。我还是更喜欢芸姨，要是她能嫁给我爸，当我妈妈就好了。”
黎光彦认真听着，平日总是凌冽的目光，这会儿竟前所未有的柔和。
“其实我爸很喜欢芸姨，不过芸姨比我爸有钱多了，看不上我爸。”
说到这，岑越表情严肃起来：“歌儿里不唱了么，‘男人要是真有钱，他和谁今生都有缘’，黎叔叔你看着就挺有钱，所以追我姑姑有优势，女人都很现实。”
黎光彦忍俊不禁，修长的食指弯着，刮了下孩子高挺的鼻梁：“年纪不大，懂的不少。”
岑越撇嘴：“切，我年纪小，见识可不少。”
黎光彦收起唇角那点笑：“你说，我是你姑姑喜欢的类型？”
在黎光彦的记忆中，岑湘喜欢的，可不是自己这款。
岑越却重重点头：“当然！以前我姑姑在书里夹了张男人的照片，很高很帅！你也很高很帅，所以肯定是她的菜。”
黎光彦面容微沉：“那人长什么样？”
岑越摇头：“我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呢，姑姑就抢走了。后来不知道她把照片藏哪了，再也没看到过。我姑姑这人脸皮好薄的。”
照片上的人是谁，黎光彦心里有数。
反正不会是他。
黎光彦转脸看着窗外，陷入沉默。
晚上八点，夜幕是森冷的墨蓝底。
岑湘从医院出来，边往外走边给邵晓芸打电话，准备去接孩子。
半天打不通，岑湘以为邵晓芸跟孩子待一块儿没工夫看手机。
岑湘去茶室，在店里没找到邵晓芸和孩子。
前台小姑娘说：“小越被黎总带走啦！”
岑湘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黎总？”
“嗯，中午黎总过来取文件，本来老板娘要带小越去吃饭，黎总说他带小越去吃。湘湘姐，你和黎总——”
前台刚开始八卦，岑湘已经跑出去了。
腊月寒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岑湘穿得不算少，浑身却冷透了，手抖得拨电话老出错。
她想打给邵晓芸问黎光彦手机号，脑子乱成一团麻，手指也不听使唤，总点成别的号。
慌乱中岑湘急哭了。
一个陌生号码忽然打来，岑湘接起时，带着哭腔问哪位。
“孩子睡着了，今晚不回去。”
那边传来低沉的男声。
岑湘心揪得死紧：“黎光彦你到底想干嘛？！”
近乎是歇斯底里的吼叫。
吵得黎光彦耳朵疼。
他把手机挪远了些，不明白这女人发的什么疯。
“我想干嘛？我就是通知你一声，孩子——”
“孩子在哪？我来接他！”
黎光彦把电话挂了。
他不喜欢别人大呼小叫。
也不懂岑湘为什么神经错乱一样这么狂躁。
很快岑湘又打过来，黎光彦没接。
那边继续打，一遍又一遍。
惹得黎光彦心烦。
他拿起手机，冷着脸给岑湘发了条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