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只因认定一个她
“裴珞！等一下…”
“怎么？大人还有事？”略带冰冷的语气，让姜姽婳的心更沉了。
“裴珞，我想……”
“裴珞公子，我想跟你谈谈。”战师不知何时来到二人身后。
裴珞冷笑，“呵，我和你之间，会有什么好谈的吗？”
“裴珞公子，我们谈谈，你不会后悔的。”战师静静的望向裴珞，从始至终，再没有将目光移向姜姽婳。
裴珞看向战师坚定的神色，烦躁的心情也略散去了些，点点头。
战师这才终于看向姜姽婳，略带些疏离地说道；“抱歉，灵姬。”
说罢，二人便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姜姽婳不禁有些自嘲，却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左不过离自己的房间不远，她也需要静一静了。
……
“想聊什么？”裴珞坐在树上，小河还在缓缓流动，在寂静的夜里，突兀却动听。
“我知道，我这样做给灵姬，给你们都带来很大的麻烦，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
“呵，你就是来说这个的？”裴珞不屑道。
“自然不是，只是作为礼貌，这是必要的开场白罢了。”战师默默垂下眼帘，语气中不禁带些伤感。
裴珞再没有说话，只等待着他的下文。
“两年前我认识了她，她时常来族里小住，以学习灵族知识的名义。我是族长的儿子，是她最佳的导师人选。那时的她，学习的时候认真安静，不学习的时候，要么是个疯丫头，要么是个娴静优雅的小姑娘。那时的她总让我看不懂，总是吸引着我不断的靠近她。”
“后来灵族大战，她不顾个人安危的直冲进来，你知道吗？她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她不慌不忙的混入战场，将所有的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悬在半空，以自己的身体做代价，帮族人渡过难关。”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也许是在压抑，也许是因为痛苦。
“我本狂傲的以为，我会是整个灵族最优秀的战士，可当我看见她，我才明白，我不过是一个很会打架的莽夫罢了。我杀的了无数敌人，杀得差点失去自我，是她默默走进我的视线，给了我理智。她不忍心杀死敌人，却因为要保护族人，不得不犯下罪孽。最后我们还是输了，我和同伴们逃走的那天夜晚，我看见她一个人躲起来偷偷的哭。”
“我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她，我知道她为什么哭，她迫不得已为了保护族人杀了人，自以为罪孽深重所以用自己的健康做代价。呵，那时的我笑她很傻，但是我还是对她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那一天我终于明白，她是这样一个善良的姑娘，把自己的痛埋在心底，永远以笑示人，不忍心给别人增添一丝负担。”
“后来，在我们赶去雾灵城的时候，我在双鱼宫里看到了她的舞蹈，灵族的《曼女》，那时我觉得，她，也许就是此生唯一了。”
“只可惜，自雾灵城建立之后，我在也没有见过她。”
“数天前，我终于见到了她，我一边帮她整理屋子，一边暗自计划着向她表明心迹，可没想到，呵……”战师苦笑。
裴珞此时已经再也没有那时的不屑与烦躁，他静静望着战师，不语。
“一纸诏书，她进了皇宫，我那时还在想，不过多等几个月，之后的人生漫长，我等的起。”
“结果两天之后，又是一道帝旨，哈哈……我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滴清泪划过脸庞，绝望与痛。
佳人一去，再不回头……
“明知道再也没有机会，那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知道，一切已经不在可能，只是遗憾从没有将它说出口。”
“我只是想，告诉她我爱她，只此一次，了却遗憾，再祝她一生幸福。”
他是多么坚强的一个人啊，家族被灭，失去同伴，他都从没有哭过。
只因认定一个她，从此眼泪只为一人流……
裴珞有些同情战师，只可惜命运弄人。“你说的这些，我会告诉君上。”
“千错万错，都是我一个人的，灵姬是无辜的。倘若君上真的发怒，请你求情不要牵连他人，我一人承担。”
“嗯。”裴珞再没有说其他，起身离开。
战师立在原地久久不动，谁又能真正懂得这样的感受呢…
……
姜姽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回应不了战师，所以她的心里很乱，她这算不算欠了情债，因为她，让战师陷于痛苦之中。
那么撇开这件事不谈，今天她和战师出去，还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被裴珞撞见了，这事君上势必是要知道的，那之后，她该怎么办？
她撇不开这责任，君上也定是要发怒的，刚来灵族就有了这样的事情，那倘若她要去魔族谈和，岂不是更难？甚至不可能！
啊呀，好烦呐……
姜姽婳干脆起了床，到了翰珣和裴珞的房间。
叩叩叩……
“翰珣，你在吗？”
“嗯？灵姬大人，有事吗？”翰珣开门。
“裴珞呢？”
“裴珞……他一直都没回来呢。”
“找我什么事吗？”刚说罢，裴珞便走了过来。
“裴珞，我和你一起回帝宫去。”见裴珞在整理衣装，姜姽婳便知道裴珞要去哪里。
裴珞皱着眉头看向姜姽婳，搞不懂她这是要做什么。
姜姽婳释然一笑，“我不打扰你的事情，我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做，想顺便和你一起回去。”
裴珞意味不明的叹口气，望向姜姽婳，“大人你……”想说什么，终究是放弃了。
“走吧……”
姜姽婳跟着裴珞离开了。翰珣看着两人的身影，直觉不妙。
……
“什么？大人回了帝宫？”青歌惊讶的从床上跳了下来。
莫荨倒是沉稳些，“不是明天才回去吗？”
“应该是出了事，我看裴珞的表情凝重的很，怕你们发现大人不见了着急，就赶紧过来跟你们通了信。”
青歌莫荨两人对视一眼，有些担心。
“大人大概也是为了裴珞要汇报的事情回去的，我看大人没什么事的样子，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翰珣有些无措的摸着后颈。
但愿吧……二人想着。
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