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打掉孩子
顾擎川脑仁发胀，猛地从沙发里站起， “安筱歌，你到底在做什么？！”
“在医院里，我就吃了打胎药，现在你和你老婆的孩子正慢慢从我身体里流掉。顾擎川，你睁大眼睛仔细地看着！我能叫你的孩子生，我就能叫他死，这个世上不是所有事你想怎样就能怎样……”
顾擎川看着那些血越来越多，地毯上很快凝了一大团，将他的眼前染得血红一片。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他死死地盯着她，呼吸都粗重起来。
筱歌很想坚强地站着，可是宫缩越来越明显，她只觉得眼前一阵白一阵黑，好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要她醒，又要她睡。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身子腾了空，睁开眼，就看见顾擎川的脸近在咫尺。五官有些模糊，神情也看不太清，但好像他正在生气，嘴角抿得很紧，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萧杀的寒意。
顾擎川将她放进副座，看她苍白如纸的面庞，又看着她染红的裙摆，他愤怒，但又心疼，心底有各种复杂的情绪划过。
棕色的坐垫很快就血红一片，甚至开始顺着边缘一滴一滴地往下淌，整个车厢都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儿，那气味令人恐惧。
顾擎川狠狠踩着油门，在路上左右超车，前面就是市一医院，按这个车速应该二十分钟左右会到。
可是这个时候手机响了起来，他正全力开车，没功夫接听，但那头的人好像非逼他接不可，连接打了好几通。
最终顾擎川按下免提键，电话丢一边，暴吼，“说！”
也许是没想到这边的人语气那么凶恶，对方愣了愣，才说，“擎川哥，快来市三医院，姐姐她发病了，这会儿已经进了抢救室！”
顾擎川心头一窒，“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是谁寄来一堆东西，里面有你和那个代孕女孩的亲密照，姐姐一受刺激就犯病了。”
该死！
顾擎川直直盯着挡风玻璃外的路状，全身肌肉僵硬无比，眉间也滚滚作跳。
“擎川哥，姐情况很危险，你什么时候到？”
市三医院离这里差不多也是二十分钟的路。只是不同方向，车子需要掉头。
顾擎川看了眼副座上已经痛到晕过去的筱歌，颊边咬肌紧紧鼓动，说，“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说完，顾擎川挂断电话，车子加速冲向市一医院。
很快筱歌送进抢救室，顾擎川守在外面，他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都在催他马上到三医院。顾擎川背靠着墙，定定地盯着抢救室门上的红灯，咣一声响，门开，里面跑出一个小护士。
顾擎川走上去，“她怎么样？“
“由于病人不按医嘱滥服药物进行引产，子宫内膜受损严重 ，最坏的情况是切除子宫，这是手术风险告知书，请你立即在上面签字。”
顾擎川脸色骤变， “你说要切除她的子宫？”
“请放心，医生会尽全力抢救，但时间紧迫，多拖一分钟都很危险，你赶紧签字吧，里面还等着手术。”护士催促道。
顾擎川就那样死死地盯着“告知书”，白纸黑字看得他眼睛发胀。停顿了一秒，他便接了过来，在护士手指点的位置签名，笔锋锐利到连纸都被划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