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阅读!免费在线阅读《小说桑语欢贺沉》_(桑语欢贺沉)小说桑语欢贺沉完结版

都市小说《桑语欢贺沉》,由网络作家“贺沉”近期更新完结,主角贺沉桑语欢,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从床底下翻出账本,蜷缩在床上细细端详,从三年前贺沉出国时,她就开始缩减一切花销,抓住所有能赚钱的机会,这三年,存下的钱都一笔笔记在了上面。快了,还有十万,她就能把这些年傅家养育她的钱都还回去。除了钱,别的方面,她欠傅家、欠贺沉的还不了,她只能极尽所能,然后离开这里,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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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小说《桑语欢贺沉》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贺沉”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贺沉桑语欢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她教课的时候,秦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观摩,搞得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只能安慰是自己想多了,秦风这么优秀的人,凭什么看上她?当年也是年少不懂事罢了。中场休息的时候,秦风给她倒了杯橙汁:“我看你以前在学校经常喝这个,现在口味应该没变吧?都是鲜榨的。”桑语欢心头隐秘的一根弦猛地被触动了一下,第一次,有一个人,时…

桑语欢贺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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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理会,将心底冒出来的那点委屈和难受咽下去。
有一点这么多年她一直都没弄清楚,那就是当年母亲和傅父到底有没有实质性的关系,还是只是简单的青梅竹马?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会导致贺沉的父母离婚?
当时她太小,很多事情看得都不够明白,难道真是贺沉想的那样吗……?
她母亲一个将死之人,用尽一切手段‘托孤’,似乎真的说得过去,她一直不敢细想这件事……现在三个当事人已经去世,哪怕有留下的蛛丝马迹,她也没有机会去查证,那些东西,是贺沉心里的刺,碰不得。
下午,到了秦风家里,桑语欢发现秦风跟昨天一样在家。
打过招呼,她便认真工作,耐心教小丫头弹琴,小丫头的名字跟她一样,都是‘洛’,只是姓氏不同。
她教课的时候,秦风就静静的坐在一旁观摩,搞得她多少有些不自在,只能安慰是自己想多了,秦风这么优秀的人,凭什么看上她?
当年也是年少不懂事罢了。
中场休息的时候,秦风给她倒了杯橙汁:“我看你以前在学校经常喝这个,现在口味应该没变吧?
都是鲜榨的。”
桑语欢心头隐秘的一根弦猛地被触动了一下,第一次,有一个人,时隔多年,一直记得她喜欢的东西。
她接过橙汁不动声色的放到一边:“谢谢。”
秦风笑了笑:“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我爸为了磨炼我,一分钱都没给过,我大学是靠着奖学金和打工维持下来的。
我还以为你会问起关于我的事,没想到你从头到尾都不好奇啊。”
桑语欢莞尔一笑:“有时候不对别人好奇也是一种尊重。
我去叫小洛,接着上课吧。”
话刚落音,她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她看着秦风说了声抱歉,走到一边接起:“喂?”
电话那头,主任声音有些焦急:“桑语欢,你现在在哪里?
今天科室忙不过来,有个急诊病人要手术,你赶紧过来一趟!”
桑语欢有些为难,临时加班不在她的预料之中,可医院那头人命关天。
挂断电话,她犹豫着看向了秦风,还没开口,他就说道:“有事就去吧,剩下的课程时间可以留到你有空的时候,没关系的。”
桑语欢松了口气,还好秦风这里好说话,她感激道:“谢谢,医院那边有台手术比较着急,我得过去一趟。”
秦风眼底带着赞许:“没想到你真的做了医生,我没你幸运,最后走了我爸给我安排的路。
走吧,我送你。”
桑语欢急忙摆手:“不用了,我课没上完就要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自己打车吧。”
秦风笑着推着她往外走:“你跟我客气什么?
老同学了,都是学医的,你还不清楚什么叫人命关天吗?
赶紧走吧。”
肩头有力且温暖的手让桑语欢安心了下来,欣然接受了秦风的安排。
这大概是秦风的人格魅力吧,跟他相处的时候,她总能轻松自在。
到了医院,桑语欢匆忙的道了声谢就下了车,赶到科室她才得知,在十分钟前,急诊病人已经进了手术室,有人顶替了她主刀医生的位置。
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疑惑,要不是医院实在忙不过来,主任不会给她打电话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临时顶替的人?
一个小护士急匆匆的跑来敲门:“时医生,你来了就快去手术室吧,新调来的贺医生不太熟悉我们这边的器械,你得去搭把手!
主任交代我留意你什么时候来呢!”
桑语欢应了一声,跟小护士出去,拐角处,碰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你……”她想问贺沉,你怎么在这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公共场所,他不会想让人知道他们认识。
瞥见他脸上的淡漠,她装作若无其事,越过他进了手术室。
换上手术服消毒完毕,等走到手术台前,她看了眼正在给病人手术的贺言,并不意外,在刚才见到贺沉的时候,她就知道调来的医生是贺言了。
贺言跟贺沉认识很多年了,还作为教授在她大学的时候去讲过课,是这行里值得尊敬的前辈,像这样教授级别的人调来这家医院,对所有人来说都是福音。
贺言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的贺沉身边的人。
工作的时候,贺言一丝不苟,等手术结束,才有功夫跟她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跟峻川还好吗?”
桑语欢愣了一下,他问的是她和贺沉,而不是单独的一个人,这里面的含义,很深:“额……我们都挺好的……”贺言活动了一下因为手术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僵硬的肩膀,笑着说道:“待会儿我要跟峻川出去吃饭,你也一起吧?”
桑语欢急忙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事,你们去吃吧。”
她有些郁闷,贺沉要是肯跟她一起吃饭,那才有鬼了。
贺言作为贺沉多年的好友,对于她和贺沉之间紧张的关系,难道一丁点都不知情吗?
贺言没注意她的反应,自顾自话:“这三年苦了峻川了,他父亲去世得突然,国外的分公司刚起步,他是想回来又回不来。”
桑语欢不明白贺言跟她说这个干什么,便没吭声。
贺言突然又说道:“我要是他,把你一个人放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桑语欢眸子微微眯起,看着笑得像个二愣子的贺言,总觉得他除了医术好之外是个傻子,白瞎了一副好看的皮囊,脑子怕是不太聪明。
贺沉看见她恨不得把她给撕了,贺言这么多年硬是一丁点都不知道?
还是知道但曲解了她和贺沉的关系?
正说着话,贺沉迎了上来,贺言笑得没心没肺:“我们一块儿吃饭去?”
桑语欢正要走,被贺言一把拽住了:“你跑什么?
怕峻川吃了你?”
桑语欢脑子快裂开了,她怎么会碰上这么个缺心眼儿的玩意儿?
没曾想,下一秒,贺沉淡淡的开口道:“一起去吧。”
桑语欢微微怔住,这是这么多年第一次,跟贺沉在外面吃饭,还是他亲口允许。
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她也看不穿他心中所想,权当是他卖贺言一个面子,不让她太过难堪。
驱车到了一家粤菜馆,落座时,桑语欢很自觉的和贺言坐在了一起,要是坐在贺沉旁边,可能会引起他的反感。
这么多年学会的察言观色已经根深蒂固到骨子里,她总是不自觉的去观察贺沉的神色,然后发现,他脸色冷下来了……她脑子里有些嗡嗡的,是她哪里又让他不爽了吗?
贺言似乎没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顾自的跟贺沉搭话:“那事儿你处理好了吗?
我没想明白的是你干嘛把李梦溪带到华仁医院……”话没说完,贺沉突然一脸严肃的打断:“闭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空气突然安静了起来,贺言似有顾忌的转过头看了桑语欢一眼,桑语欢自觉的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桑语欢知道这种时候她留下只会尴尬,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贺言竟然知道李梦溪的存在,看样子还很熟悉。
也就是说,贺沉身边的女人中,只有她见不得光,上不得台面,不配被人知道……贺言问的问题她也想知道答案,贺沉为什么把李梦溪带到她工作的华仁医院?
是故意让她知道?
让她知难而退?
想到这里,她自嘲的笑了笑,他大可不必,她已经有了退出的打算,态度很坚决,不必他再费心思。
她百无聊赖的站在洗手池前玩手机,有意逗留得久一些,突然,一个活泼的身影跃入眼帘:“时老师!”
小家伙声音洪亮,险些没吓得她摔了手机,看清楚是秦洛,她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小洛啊,你怎么在这里啊?
跟谁一起来的?”
秦洛躲开她的手,撅着小嘴有些不快:“不要碰我头发,哥哥帮我扎的小辫子,别弄乱了。
我和我哥一起来的,你想见他对吗?
他说你们早就认识,你们是不是谈过恋爱?”
桑语欢满脑子问号,被惊得一愣一愣的:“你这么点儿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叫谈恋爱吗?”
秦洛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当然知道,谈恋爱不就是一起拉拉手,吃吃饭,再亲嘴嘴吗?”
桑语欢嘴角抽了抽,现在的孩子还真是早熟:“你来这里不是上洗手间吗?
赶紧去吧。”
小家伙这才这才走进了厕所隔间。
很快,小家伙出来了,一边踮着脚尖洗手一边打量桑语欢:“你不会是知道我哥会来才出现在这里的吧?”
她细细揣摩着小家伙的话,难道秦风谈过一段不怎么理想的恋爱,在小家伙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小家伙才对她这么防备?
桑语欢有些头疼:“真没有,你没必要这么防着我,要想做你嫂子,我早就是了。
我是来吃饭的,没事儿的话我先出去了。”
她说的是实话,要是当初答应秦风跟他交往,现在说不定都结婚了。
秦洛还想问什么,桑语欢已经抬步先走出去了,秦风果然是个‘宠妹狂魔’,真的在外面寸步不离的等着。
看见桑语欢,他怔了一下:“真巧。”
桑语欢冲他笑了笑:“是啊,医院忙完了,我过来吃饭,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先过去了。”
秦风点了点头,秦洛已经不高兴的在拽他袖子了,桑语欢被弄得哭笑不得,只能快步回到了座位上。
瞥见她唇角的笑意未消,贺沉眸子几不可觉的沉了沉。
贺言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桑语欢,没想到你还认识秦家的人。”
桑语欢老实的解释:“大学同学,只是认识而已,关系也没有特别的好。”
贺言语气突然变得怪诞了起来:“是么?
那我怎么好像听说他追过你?”
桑语欢浑身一僵,这事儿只有三个人知道,她和秦风,还有她的闺蜜李瑶,贺言是怎么知道的?!
察觉到贺沉的目光已经定格在了她脸上,她不敢跟他对视,故作淡定的问道:“你还挺八卦的,谁告诉你的?”
贺言似笑非笑的说道:“忘记了,毕竟时间挺久的了,我当时在你们大学授课,偶然间听到别人说的。
方才你说你们是大学同学,我才想到你们之间有过这事儿。”
桑语欢故作轻松:“这样啊……都是过去的事儿了,他是个挺好的人,我配不上人家。”
话说完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贺沉的脸色黑得吓人,眼神也像是要将她千刀万剐。
“没得到的可能是白月光,得到的,也不一定就配得上。”
贺沉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桑语欢心凉了半截,是,无论是他还是秦风,她都配不上,不用他刻意提醒。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眼眶里有些涩涩的,只能垂下头,不想让人察觉到她的情绪。
贺言意识到自己引起了不好的开端,试图转移话题,夹了菜放进桑语欢跟前的碟子里:“这菜好吃,这家店的招牌。”
贺沉冷声道:“她自己有手。”
贺言咽了口唾沫:“夹个菜而已,你还吃醋了不成?”
贺沉不爽的睨了他一眼:“大可不必,吃你的。”
这顿饭,桑语欢没怎么动筷子,到最后,气氛好像回归了正常,又好像只是平静的表象掩盖了风浪。
从餐厅出来,贺言先驱车离开了,桑语欢很自觉的主动对贺沉说道:“我去搭车,你路上开车慢点。”
贺沉没说话,顾自上了车,从她跟前风驰电掣的驶过,很快消失在夜幕中。
她也没有觉得落寞,反正过去这么多年一直是这样的,哪怕顺路,他也不会好心的捎她一程,用他的话说就是,只要看见她,他就犯恶心,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极力讨好他,结果也不过如此而已。
回想起过去那么多次的亲密,好像没有哪次是在他清醒的状态,都是酒后才会有冲动,就像他说的,要是他没喝多,怎么会想跟她在一起?
在路边等了十分钟左右,还是没有一辆空的计程车在她跟前停下,她索性也不等了,慢慢的步行往回走,春日的夜风微凉,徐徐的吹进心里,带不走惆怅。
“滴——”走了一会儿,一辆车突然在她身边停了下来,鸣笛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她侧头看去,车窗摇了下来,是秦风:“你怎么一个人回家?
我送你?”
她有些局促:“不……不用了,我想散散步。”
秦洛小脑袋从后车窗伸了出来:“你就别推辞了,我哥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你别多想噢!”
桑语欢无奈苦笑:“我不会多想。”
秦风笑嗔:“小雨你说什么呢?
别瞎说话,赶紧让时老师上车。”
盛情难却,桑语欢最后还是上了车。
一开始两人都没说话,都是秦洛在碎碎念,快到傅宅的时候,秦风才突然开口:“冒昧问一句,你住在傅宅,刚刚又跟贺沉在一起吃饭,你们……很熟吗?”
他想问的是,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脱口而出的时候,变得极为委婉,圆滑的人总不会把问题问得太明显。
桑语欢知道他想问什么:“是,很熟。”
简单的三个字,没有过多的解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跟贺沉的关系。
她没问秦风怎么知道贺沉的,在傅城,应该没人不知道贺沉。
察觉到她不想说,秦风也没再多问。
到了傅宅门口,桑语欢下车朝秦风和秦洛挥了挥手:“周末见。”
秦洛趴在车窗边打量着傅宅,小嘴里嘟囔道:“住这么大的房子还出去兼职赚钱,你有这么穷吗?”
桑语欢坦然的说道:“对,很穷,不赚钱就吃不上饭了。
你们路上慢点,再见。”
看着秦风的车开远,桑语欢才转身进门,开门的时候她发现贺沉还没到家,他明明比她先走那么久,难道是去别的地方了?
她没多想,进门开灯,暖暖的灯光驱散了些许孤独,正要上楼,外面却传来了汽车的声音,是贺沉回来了……秦风刚走,他一定撞见了秦风的车。
她还在为餐桌上的事耿耿于怀,所以没想跟他打照面,顾自回房间拿了睡衣进浴室洗澡,看着浴缸里的水逐渐被填满,粉色的浴泡慢慢丰盈,这是一个很有趣的过程,至少能消磨一下孤独又漫长的时间。
放好水,她将身体沉了进去,放空思绪什么都不去想,疲倦感袭来,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浴室门突然被推开了。
她猛地睁眼,对上了贺沉深邃的眸子。
她脑子有些短路:“有事吗?”
他立在门口,没有离开,也没有再靠近,神色喜怒不明。
沉默片刻,他才说道:“洗完澡来我房间一趟。”
说完,不等她回答,他就转身走掉了。
这话多少让人有些误会,桑语欢不由得有些胡思乱想,确认他今晚没有喝酒,她才起身穿衣服。
走到他房门口,见他没关门,她也没想进去,抬手象征性的敲了敲门:“我来了,有什么事吗?”
贺沉侧对着她坐在落地窗前的椅子上,面朝窗外看着什么,外面,也只是一片黑暗而已,要是没有一双目空一切的眼眸,也无法透过黑暗看见太多。
“你妈的东西,拿走。”
他抬手推了推跟前小茶桌上的檀木匣子,语调冷淡。
匣子有些老旧了,颜色暗沉,体积不大。
看见那个匣子,桑语欢心脏沉了沉,快步上前将匣子捧了起来。
这是她妈的遗物,小时候不管妈妈怎么带着她颠肺流离,都会带着这个小匣子,这里面一定有对妈妈来说很珍贵的东西。
当年妈妈死后,匣子不翼而飞,她尝试着寻找过,还以为随着妈妈下葬了,没想到会在贺沉手里。
她没有责怪他现在才拿出来,失而复得已经是最大的喜悦和安慰。
她如获至宝的捧着匣子,红了眼眶,不想在贺沉面前哭出来,一直强忍着:“谢谢……”贺沉侧过头睨了她一眼:“不打开看看里面少没少东西?
我也是偶然在仓库发现的,没有刻意帮你找,不用说谢。”
桑语欢摇了摇头:“东西肯定没少……其实我也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是对我妈来说,这个匣子很重要。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
说话的时候,她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滴落在匣子上,晕染出了不规则的‘花朵’。
贺沉皱了皱眉,起身拿了杯子,倒了杯酒递给她:“把眼泪咽回去,烦人。”
要是往常,桑语欢不会和贺沉一起喝酒,也没这个机会,今天她心情大起大落,也想碰酒,便没拒绝,抹了把眼泪,接过酒杯道了声谢。
烈酒入喉,她呛得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这是什么酒?”
贺沉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轻轻抿了口自己杯中的酒,淡淡道:“不认酒,还不识字?”
桑语欢这才看到酒瓶上大大的两个字母:XO。
她略微有些尴尬:“我平时又不喝酒……当然不知道。
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贺沉坐回之前的椅子上,漫不经心的晃着杯中的酒液:“从前都是你主动往上靠,现在装欲擒故纵是不是晚了点?
想让我觉得你很特别?
没必要,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最特别的,特别……可恨。”
桑语欢自嘲的笑笑:“是么?
那我还挺荣幸的,不管怎么说,至少在你生命中占了最特别的一角。”
突然,贺沉转过头看向了她,像是在探寻什么:“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酒劲逐渐上头,桑语欢感觉自己脸上渐渐的烧了起来,难得贺沉有心情跟她多说几句,她大胆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以后这样的机会……可能不再有了。
“贺沉……”她垂着头,低声唤他的名字。
他眼底惯性的掠过了一抹不快,没有应声,给自己杯子里添酒的时候,顺便也给她再倒了一杯。
他对她的厌恶,犹如她对他的爱一样根深蒂固,但是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两人坐在一起,也不会太难受,习惯是种很可怕的感官。
桑语欢也不在乎他回不回应,顾自接着说道:“要是有一天,我彻底的消失了,很久的以后,你会不会偶尔想起我?”
贺沉蹙眉冷声道:“别给我玩煽情这一套,要是想滚蛋,你早就滚了,不会死乞白赖缠着我这么久。”
桑语欢笑了,没有说话,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次她没被呛得咳嗽,喉咙烧灼的感觉仿佛路过心脏的时候将痛苦都带进了胃里,只剩下了滚烫的温度。
在醉意袭上心头之前,桑语欢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母亲留下的匣子,她心情异常沉重,这是母亲留下的唯一的物件。
匣子上的锁老旧不堪,没费多少工夫就打开了。
里面都是些老照片、信封,照片有她幼时和母亲的合照,还有……母亲和一个帅气的男人的合照,那个男人,她从未见过,但是直觉告诉她,那是她生父。
信件大多是母亲写给她生父最后没寄出去的,她将里面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突然发现最底下有一张没有信封的信纸,好奇心驱使她打开查看,在看到傅父的名字时,她心猛地沉了一下。
这是唯一封傅父写给桑语欢母亲的信,信上笔迹苍劲有力,字字句句诉说着执著的深情……桑语欢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这是不是意味着……她母亲和傅父真的没有那么清白?
至少傅父是喜欢她母亲的,当年母亲走投无路,为了把她托付给傅家,最后的时光跟傅父在一起了也说不准……这么多年她不敢去查证的东西,似乎在这个小匣子里寻求到了模糊的答案,这些年,贺沉对她的冷漠和痛恨,真是一点都不冤……同时她也庆幸在这之前贺沉没打开匣子,没有让这些见不得光的东西展现在他眼前。
她心里的愧疚排山倒海,同时也无比心虚,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贺沉。
突然听见楼下有汽车的动静,是贺沉要出去么?
她走到窗前,看着他的车开远,心里的愧疚驱使她想主动靠近他,弥补他,偏偏又没有合适的方式。
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破天荒的,贺沉回了信息,只有简短的两个字:出差。
她仔细的打下一行字:你刚喝了酒,别自己开车,路上小心。
她的殷切自然是不寻常的,贺沉也没再理会。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看着偌大的傅宅,桑语欢心情无比复杂,她不该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她,才毁掉了贺沉原本拥有的一切,假如没有她,母亲或许不会踏进傅家大门。
愁楚万分,她急于想找人倾诉,给闺蜜李瑶打去了电话:“瑶,你在哪儿?
方便出来吗?”
李瑶接到电话第一反应是表达不满:“小祖宗,你平时忙得人影都见不着,终于想起来找我了?
我活该随时有空等着你百年难得一见的电话。
你约个地儿。”
……零度酒吧门口,桑语欢和李瑶碰面。
李瑶穿着白色的卫衣,打扮得休闲洒脱,一张清秀漂亮的脸蛋儿躲在卫衣帽子里,看着眼前酒吧的牌子,她无语凝噎:‘我自信的笃定你不会来酒吧这种地方,以为你只是把这里当做坐标,你还真要进去啊?
你看我穿这身合适吗?
’桑语欢扯了扯自己身上再普通不过的常服:“咱俩不都一样么?
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喝酒而已,只有你能陪我了。”
李瑶表面嫌弃,却老实的把手臂伸了过去,桑语欢自然的挽住李瑶的臂弯,两人一同走了进去。
来这里桑语欢没想着玩儿,所以直接找了个在角落的卡座。
点了酒,李梦瑶开门见山的询问:‘出什么事儿了?
是不是你家那大冤家又惹你不痛快了?
劝你早点踹了他,何必苦巴巴的被人嫌弃?
’李瑶说的大冤家自然是贺沉了,桑语欢摇了摇头,情绪低落,将自己的发现原原本本告诉李瑶。
李瑶像是瓜地里的猹,冷不防被塞了一口‘大瓜’,撑得瞪圆了眼睛。
本着铁闺蜜的立场,就算底气不足,还是强行站位:“我觉得……该千刀万剐的是你生父,何况贺沉的爸爸对你妈也有那意思……跟你没啥关系,你也别太上头。”
桑语欢心里憋屈得慌,猛灌了一大口啤酒,心里的堵塞完全没有被冲刷掉分毫。
看了母亲的遗物,她还有一件事要做,那就是找到生父,替母亲把生前没来得及寄出去的信件交给那个薄情的男人,至少要让那个男人知道,他是混蛋,辜负了一个女人的一生。
突然一道熟悉女人的声音插了进来。
“时医生,真巧,没想到穿上白大褂那么正经的人,也会在下班后来这种地方啊。”
李梦溪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桑语欢恍惚抬头,看着打扮得异常清凉、妖艳的李梦溪,心里升不起一丝好感,大抵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跟贺沉是相好的吧……李瑶看桑语欢没有想搭腔的意思,便说道:“‘时医生’,哪儿都能遇到你的病患啊?
谁说医生就不能来这种地方了?
是人都会有需要消遣的时候。”
李梦溪没把自己当外人,在桑语欢旁边坐了下来:“时医生,你是不是和傅少的关系不一般啊?”
这么直白的问题,问得李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位姐姐,这事儿跟你也没关系吧?
你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李梦溪撇撇嘴:“上次我在医院想跟你说的是……我无意中在傅少手机里见过你的照片。”
桑语欢微微一怔:“什么?”
贺沉手机里怎么可能会有她的照片?
他不是极度厌恶她么?
李梦溪故意摆谱没再说话,脸上的笑容多少带点暧昧不明。
桑语欢摸不准李梦溪对她说这些话的意思,假如李梦溪真的在贺沉的手机里看见过她的照片,不是应该把她当做情敌么?
为什么一点儿都没有敌视的意思?
她没有再追问照片的事,试探中带着劝阻,问道:“你刚做手术没多久,来这种地方玩,贺沉不管你吗?”
李梦溪笑了起来:“哈哈,他管我干什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打掉的孩子是他的吧?”
桑语欢又是一愣:“难道……不是吗?”
李梦溪耸耸肩:“当然不是,我倒希望是呢,那样的话,说不定能跨进豪门,我怀的种,他爸是个出了名的浪荡公子,从来不负责,算我倒霉。”
桑语欢并不关心李梦溪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李梦溪跟贺沉没关系,贺沉手机里有她的照片……这是不是可以说明,贺沉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她?
她心情突然好了许多,同时对贺沉的愧疚也更加浓郁了几分。
过了片刻,李梦溪就跟一个油头粉面的男人走了。
李瑶毫不吝啬的表现出了对李梦溪的厌恶:‘这种女人真讨厌,自来熟这一套玩得挺溜啊,一看就是个混圈的烂货。
’桑语欢没搭腔,心里默默的思量着李梦溪的话,贺沉手机里,真的有她的照片?
今晚发生的事太多,桑语欢一时间无法消化,只能一口一口的喝着闷酒。
李瑶要陪她喝,她制止了:“你可别喝,你要是心脏病犯了,我醉醺醺的可救不了你。”
李瑶嘿嘿一笑:“有你这个医生在我身边,我怕什么?
哪有那么容易犯病?
就冲你当初是为了我去的心外科,这酒,我得陪你喝。”
是,当初的确是因为李瑶有先天性心脏病,桑语欢才学的医,去了心外科,她就这么一个朋友,尝够了失去了滋味,她太害怕孤独了。
到了凌晨,桑语欢已经醉得意识模糊,对于极少饮酒的她来说,今晚太过疯狂了。
李瑶还尚存一丝理智,大着舌头说道:“我送你回家……”桑语欢迷迷糊糊的掏出手机:“我不要你送……我要给贺沉打电话……”李瑶被她气笑了:“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狗改不了吃粑粑,醉成这样都还想着他,行,你打,让他接你回去。”
桑语欢看不清手机屏幕上的字,划弄了半天,电话终于打了出去,电话接通,她囫囵的说道:“贺沉,你在哪里?
来接我回家,我在……我在零度酒吧,我回不去了……”电话那头,秦风皱着眉头从床上下来,一边换衣服一边说道:“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打错的电话,这么明显,秦风还是不放心她一个人,当年大学时的表白,亦不是玩笑。
赶到酒吧,他巡视了一圈,在角落的卡座看见了两个抱在一起醉成烂泥的女人。
他走上前轻声说道:“桑语欢,我来了,起来,我送你回去。”
李瑶抬头看了一眼:“怎么是你啊秦风?
我家小祖宗不是给贺沉打的电话吗?”
秦风顿了顿,说道:“她打错了。”
李瑶自己都顾不上了,自然管不了桑语欢,以前没少听桑语欢说秦风这个人,品学兼优,她放心得很:“那你送她回去吧,我还行,我自己回去。”
末了,她还是象征性的威胁了一句:“你可别乱来!”
秦风看李瑶还算清醒,点了点头:“那你路上小心,到家之后给桑语欢手机发条信息报平安,我会留意。”
扶着两个女人到了外面,秦风看着李瑶上车,叮嘱了司机几句,才放心下来。
桑语欢几乎是完全靠在他身上的,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两人最亲密的时候,竟然是现在……他是正人君子,不会趁人之危:“桑语欢,我送你回傅宅。”
桑语欢听见了他的话,但没认出他是谁,含糊不清的嘟囔道:“我不回去,别送我回去,他不喜欢看见我……会生气的……”她完全醉了,根本忘记了贺沉不在家,下意识说出来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
秦风皱起了眉头,他心心念念得不到的女孩儿,到了贺沉手里,竟然小心翼翼得成了这副模样。
无论是处于私心还是什么,他决定带桑语欢回自己家。
他完全低估了桑语欢折腾人的本事,一整个晚上,她几乎没怎么睡,吐完就说着胡话,安静一会儿继续吐。
秦风鞍前马后的忙活了一个晚上,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趴在床沿小憩了片刻。
偏偏桑语欢因为宿醉难受睡不好,很快就醒了,人也清醒了,只有余下的头痛欲裂在提醒她昨晚她喝了多少。
看见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床沿携着疲倦熟睡的男人,她头疼得更厉害了,这是什么情况?
她怎么会在秦风家里?!
零碎的记忆在脑海中翻腾,她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看了手机通话记录,她才确信是自己给秦风打的电话,除此之外,还有无数个贺沉的未接来电……她慌了神,这是什么情况?
贺沉怎么会突然给她打这么多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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