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气小说《百分爆评热文月春墨》凝月云凝月完整版在线阅读_百分爆评热文月春墨全本阅读

经典小说《百分爆评热文月春墨》是网络作者“凝月”的代表作。以下是内容概括:”曹德江跟荣太傅往日并不和睦,甚至于二人时常会在朝中争执,谁能想到荣太傅去了之后,这曹公居然会为他那一丝血脉出头?云老夫人眼中沉凝:“陛下怎么说的?”“陛下什么都没说,也未曾训斥我们,可就是这般冷待才叫我心里不安。”若训斥几句,他还能出言辩解,可圣上从头到尾冷着他们,叫他们父子站在殿前被人指点。云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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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分爆评热文月春墨

火爆新书《百分爆评热文月春墨》逻辑发展顺畅,作者是“凝月”,主角性格讨喜,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二人咕咚灌下几杯茶水,云鸿才苍白着脸说道:“今日早朝,我和瑾修被曹公弹劾,陛下动了怒气,我与瑾修在御正殿前站了一整日”邹氏脸色都变了:“曹公为何弹劾你们?我们与曹家从无旧怨”“还不是因为凝月!”云鸿脸上难看地厉害,说起凝月时哪还有半点往日温和“先前凝月闹出事端的时候我就知道,荣家留下的那些人脉定会反噬,可没想到荣太傅的故交都还没动手,曹公就先容不下我”曹德江跟荣太傅往日并不和睦,甚至于二人……

第一章 热门章节免费阅读

二人咕咚灌下几杯茶水,云鸿才苍白着脸说道:“今日早朝,我和瑾修被曹公弹劾,陛下动了怒气,我与瑾修在御正殿前站了一整日。”
邹氏脸色都变了:“曹公为何弹劾你们?我们与曹家从无旧怨。”
“还不是因为凝月!”
云鸿脸上难看地厉害,说起凝月时哪还有半点往日温和。
“先前凝月闹出事端的时候我就知道,荣家留下的那些人脉定会反噬,可没想到荣太傅的故交都还没动手,曹公就先容不下我。”
曹德江跟荣太傅往日并不和睦,甚至于二人时常会在朝中争执,谁能想到荣太傅去了之后,这曹公居然会为他那一丝血脉出头?
云老夫人眼中沉凝:“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什么都没说,也未曾训斥我们,可就是这般冷待才叫我心里不安。”
若训斥几句,他还能出言辩解,可圣上从头到尾冷着他们,叫他们父子站在殿前被人指点。
云鸿嘴唇干的裂口,一说话就疼的厉害,
“母亲,曹公弹劾我们治家不宁,说瑾修私德不修,还拿姝兰和凝月的事情攻讦于我,若陛下真因此厌了我们,那国公府的爵位……”
云老夫人神色阴沉了下来。
邹氏看着脸色苍白又狼狈的云鸿二人,看着云瑾修哪怕坐在那里依旧有些发颤的双腿,气的眼睛通红。
“我就说云凝月不是什么好东西,多大的点事情非得闹的满城风雨,她捅下一堆漏子,却要你们来替她受过,如今还闹到了陛下面前,她这是存心想要害死你们不成?”
云家名声一直很好,陆家那边也帮忙使力,眼见着袭爵在即,可如今全被云凝月给毁了。
邹氏说话时满是怨愤,
“国公府的爵位若是丢了,瑾修也因这次的事情损了官声惹陛下厌恶,我跟云凝月没完……”
“行了,你还嫌闹的不够厉害?”
云老夫人冷斥了一声,见邹氏愤愤不平,她冷怒道,
“你们先前做这事儿的时候就该想到扫干净尾巴,既想留人,又没做干净身份,还怪的旁人抓住你们把柄?”
云鸿脸色难堪,他哪能想到向来乖巧听话的云凝月,会突然这般不留情面?
云老夫人深吸了口气,她虽然也厌恶凝月惹出的麻烦,气她不顾大局,可是眼下不是置气的时候,该想想怎么让云凝月回来才行。
外间议论的无非是云姝兰的身份,也无非是他们纵容外室女欺压嫡女,险些害她性命。
云姝兰这边大可送出国公府去城外安置一段时间,而云凝月那边只要回了府,云家上下相处和睦,外头那些闲言碎语自然也会慢慢褪去,这京中从来都不缺热闹可瞧,只要有了新鲜事,不用多就就没人会再记得云家这点儿糟心事情。
云瑾修神色复杂:“凝月没那么容易回来。”
那天夜里他那般求她,姝兰又跪又磕头,好话说尽了凝月都没半点心软。
她好像铁了心要让云家难堪,让他们难受。
“凝月怕是恨极了我,丝毫容不下姝兰的事情,那天夜里她甚至还说出要跟陆家退婚的话来,而且为了不见谢寅,她连铖王府也不待了,连夜就跟着离墨一起搬去了积云巷,她是谁的情面都不给。”
“那找陆家过去,她那么喜欢陆执年,肯定说的只是气话……”
邹氏的话没说完,云鸿就摇摇头:“陆家不会出头的。”
䧿山的事情陆执年虽然也有份,可说到底云凝月没死,陆执年言行虽然有失却也算不上大的罪过,不像是云家因着云姝兰的身份被人死死抓着把柄,御史弹劾的也从不是䧿山之失,而是云姝兰充庶欺嫡。
云家今日丢尽颜面,早朝之上陆崇远也丝毫没有开口替他们解围,这个时候陆家恨不得云家能将恶名揽尽,又怎么可能会将陆执年推出来替他们背锅?
云老夫人闻言沉着眼。
云家的事情耽搁不得,她也绝不能让云凝月毁了云家儿郎的前程,而且跟陆家的婚事不容出差错,凝月再闹下去万一惹恼了陆家那头……
这事情必须尽快了断。
云老夫人沉声说道:“她不见你们,总不至于连我这个祖母也不愿意见,我亲自去积云巷求她回来。”
她也心疼凝月,可若阻了云家的路,就别怪她心狠。
云老夫人来了
云老夫人去积云巷这日,天气极好,离娘子过府替云凝月换药。
院中蔷薇结了花骨朵儿,绿蔓也爬上竹子架头,花芜和蒋嬷嬷在外指挥着几个婢女扎着秋千,凝月支着颐靠在窗边与离娘子说笑,听着她讲她在蜀中那边行医时遇到的趣事。
“你是不知道我遇到的那些个稀奇古怪的人,就去年年末时遇见个浑身长毛的,就那种黑漆漆的长毛,连脸都盖住只剩两眼珠子,他怕白日被人瞧见,就大半夜偷溜进医馆杵在我房门前,那么大黑漆漆的一团,我还以为是熊瞎子成精了,当时给我吓的勒,魂儿都差点没了。”
“还有一回,我替人看病缺一味药材,那药长在深山悬崖边上,我正绑着绳子下去采药呢,谁知道脑袋顶上居然跑出来个出恭的,我不知道我当时那个心啊,爬上去恨不得能打死他,那臭味儿洗了十回都好似还能闻到。”
凝月笑的身子乱颤,梨涡深陷时却羡慕至极:“离姊姊走过好多地方。”
“也不算太多,只可惜这几年边境不怎么安宁,要不然我还想去北羯那边看看呢。”
离娘子有些遗憾,“我听闻北羯有个部族擅长巫术,其巫医一道十分神奇,若是能前往看看此生倒也满足了。”
“离姊姊好自在。”
凝月眼眸钦羡,与她过往认识之人不同,离娘子年过三十却未曾嫁人生子,她东奔西走汲取各地医术精华,学以致用之后,再融合她原本的医术发扬光大,她从不敝帚自珍,与她交流过医道之人遍布大魏。
虽是女子,可各地医师却有不少人奉她为师,就连京中太医署的人对她也颇为敬重。
凝月哪怕还年少时,也顶多就是比其他贵女肆意张扬一些,可她却知道自己的生活永远都被困在那划定的圆圈里。
无论她出身又多高,家世有多好,都永远不能越了那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她可以恣意两年,可以快活两年,可等过了及笄后就得收敛性情,如京中其他女娘一样成婚生子,走早在她出生时就定好的路。
离娘子的人生是她从未见过的,却又让被困了一辈子,最后死在那方寸之地的凝月无比向往。
“好羡慕姊姊能四处游走,看尽山河风光。你也可以啊,你还小,多的是时间,大可寻你喜欢的事情。”
凝月怔了下,她也可以吗?
屋中气氛正热,凝月被离娘子说的心思浮动时,外头突然有人进来,也不知跟蒋嬷嬷说了什么,待她过来时脸色就极为不好。
“女郎,云家那头来人了。”
凝月笑容一顿,先前阿兄已经吩咐过了,云家的人进不了棠府大门,可如今外头的人依旧来回禀:“是老夫人?”
蒋嬷嬷点点头:“她领着云家那位大夫人一起来的,眼下就在门外。”
要是来的是云家其他人,甭管是云鸿还是云瑾修,都大可跟陆家那长随一样直接扔出门外,可偏偏来的是云老夫人,是女郎的亲祖母。
别说是将人赶出去了,就只是将人挡在门外多站一会儿,都容易叫人说嘴女郎不孝。
这尊长二字,就如大山压得云凝月动弹不得。
蒋嬷嬷满脸担忧:“女郎,昨儿个早朝之上听闻云家父子在圣前吃了挂落,这云老夫人突然找过来,瞧着怕是来者不善,要不然我去请王妃过来,您先避一避……”
不能将人挡在外面,称病躲一躲总是可以的。
凝月闻言却是摇摇头:“远水救不了近火,铖王府离积云巷远,姨母就算得了消息也赶不及过来,况且她们今日既然是冲着我来的,就算我现在病得要死了,亲祖母想见我也是避不开的。”
“可是您……”
蒋嬷嬷怕凝月对上那两人会吃亏。
云凝月有些害怕云老夫人,可是很多事情她终归要自己面对,总不能事事都依靠着离墨和姨母,她朝着蒋嬷嬷道:“烦请嬷嬷先让人将她们引去前厅,就说我服过药后就过去。”
蒋嬷嬷见凝月主意已定只能先行出去,不过她到底还是不放心,悄悄叫了人走角门出府去铖王府通风报信。
这边云凝月扭头看向离娘子:“离姊姊,你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脸色难看些?最好能瞧着病弱可怜,将我脸上的伤也弄的重一些。”
“要多重?”
“能吓着人就行。”
“这个容易。”
离娘子伸手解了腰封,就见那原本平平无奇的系带里藏着许多小格子,每一格里都有个拇指大小的小盒子。
离娘子取了其中几个出来,又让花芜打了水,然后将其中两个盒子里的粉末蘸了水朝着凝月脸上涂涂抹抹,就见刚才还脸色红润的凝月瞬间苍白下来。
脸上伤口上的药多添了一层,里头混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待离娘子放下手时一旁的花芜都吓了一跳。
离娘子说道:“这脸不好做得太过,免得真污了伤口回头化脓,不过这副模样想瞒过你祖母倒是没问题。”
“我听沧浪说云家人待你不好,我这里有点小玩意儿,待会儿她们要是欺人太甚,你就找个机会塞嘴里,保管谁都不敢为难你。”
云凝月好奇接过那蜡封的药丸子:“这是什么?”
“好东西,待会儿你试试。”
凝月见她说的神神秘秘一脸你信我的模样,她便将那药丸收了起来道了声谢。
离娘子捏了捏她未受伤的半边脸:“快去吧。”又对着一旁花芜,“小丫头,待会儿机灵些,见势不对就大声哭,要不然就来叫我。”
花芜连忙点头:“奴婢记着了。”
……
云老夫人她们来积云巷前,邹氏还担心会被人挡在府外,可瞧着这棠府的下人恭恭敬敬地将她们请了进去,邹氏顿时松了口气。
“还是母亲有办法,凝月那妮子终究顾及您。”
“她本就乖巧懂事。”
云老夫人随口应了一句,抬眼看着四周环境,眼中划过一抹精芒。
先前就曾听闻积云巷的宅子精贵,那离墨府邸更是其中之最,原以为他不过随意给了座宅子安置云凝月,可没想到这宅子华丽珍贵丝毫不输他们国公府,就连刚才前门遇到的那些护卫都瞧着不是一般人。
云老夫人原只当离墨带走凝月她是一时兴起,可如今看来,那阉人对凝月这个“义妹”倒好像真有几分真心。
她对与凝月修好更多了几分热切,虽然那阉人名声可恶,权势却是真切的,云家这些年不上不下,那国公之位又久悬于空无法承继,如若能得了这阉人助力,让凝月哄着他在圣前替他们说几句好话,云鸿承爵便不再是难事。
撕破脸的“慈爱”
云老夫人心头火热了起来,突然觉得凝月这次䧿山遇险倒是好事,至少能趁机攀上了离墨那阉人。
甭管他看上了凝月什么,云家都能得利。
邹氏没那么多心思,她只是有些嫉妒凝月居然能得了这么好的宅子,他们这几天着急上火的,她却过的安宁。
见棠府的下人将她们领进前厅却不见凝月出来,邹氏忍不住就道:“这凝月是怎么回事,母亲您亲自来了,她还不出来迎接,反倒是让长辈在外堂候着,这也太没规矩了些……”
蒋嬷嬷奉茶过来脸色一沉:“云大夫人,我们女郎身上伤势未愈,日日都得进服汤药,你们来时医师正替她看诊。”
邹氏闻言皱眉:“不是说不要紧,就伤了点皮肉?”
“惊马受伤,摔落悬崖,大夫人试试看有没有事?”
蒋嬷嬷面色冷怒,
“我家王妃说过,女郎的身子比什么都要紧,二位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去吧,等回头女郎好些了自然会回云家拜见老夫人。”
“你……”
邹氏开口恼怒就想大骂这老刁奴,却被云老夫人打断。
“行了!”
见蒋嬷嬷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以前曾在铖王妃身边见过这老奴的云老夫人,没好气地看向邹氏。
“就你话多,凝月受伤你不知道,等一会儿碍着你什么事了,你要是耐不住性子就自己出去,没得说些乱七八糟的让凝月听了伤心。”
她抬头对着蒋嬷嬷神色温和,
“蒋嬷嬷见谅,她就是嘴巴利,对凝月还是关心的。”
“你与凝月说让她不用着急,用药看诊都得仔细,千万大意不得,我们就在这里候着,等她那边结束之后她再过来就行,亦或者是我与她伯母过去看她也行,叫她若身子不适别太勉强,免得让人心疼。”
蒋嬷嬷原是想要借机打发了云家这两人,可是云老夫人说话却无比周全,几乎将所有的路都给堵了不说,话里也是明明白白,她是一定要见到云凝月。
要么凝月出来见她。
要么她亲自去见凝月。
蒋嬷嬷心里头憋着气,板着脸说道:“那老夫人和大夫人先侯着,女郎待会儿过来。”
她蹲了蹲身就直接走了,邹氏直接大气:“这铖王府的人也太没规矩了些,怎么着仗着铖王妃就这么无法无天了,我们是凝月的长辈,她就叫人这么晾着我们,她到底还懂不懂规矩?”
云老夫人却心平气和:“你儿子差点害她丧命,你跟着你夫君塞个外室女进二房,你想让她对你有什么好脸色?”
邹氏一噎:“可您是她亲祖母……”
“我若不是她祖母,今儿个这宅门你都别想进来。”
云老夫人想起外头守着的那些护卫,轻抿了一口茶,
“我们今日是来接凝月回去的,不是来跟她结仇的,你别忘了昨儿个早朝的事情,况且凝月受了委屈想要发泄发泄也是常事,谁叫瑾修行事那般大意,你受不住也得受着。”
“我们凝月是府里千娇万宠的女娘,何时受过这般委屈?”
邹氏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被云老夫人厉眼看了回去。
“我警告你,别想着欺负凝月。”
凝月被人扶着站在外面,听着里头云老夫人的哪怕没见到她,也百般周全看似维护的话时垂眸满是嘲讽。
她家祖母永远都这般“慈爱”。
上一世她受伤回去,打了云瑾修的是她,罚了云姝兰的也是她,亲自跟铖王妃赔礼道歉的还是她。
她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骂着云瑾修,骂着谢寅和陆执年,她心疼的日日在她床边垂泪,恨不得能以身替她,仿佛比受伤的她还要难过。
可是后来也是她冷漠说着让她别闹了,让她见好就收,让她要顾全云家大局,别为点儿小事害了云瑾修的前程。
她看着她被关进了那废院里,看着云瑾修他们百般折辱她,看着他们帮着云姝兰一点一点地掏空了她阿娘的遗物,帮着云姝兰成为名满京城的才女,替云姝兰隐瞒了她的身世,助她嫁给了陆执年。
云凝月脸上苍白着露出几分锥心的痛色,只片刻压了下去。
再抬眼,眸中已是冷然。
“祖母…”
凝月腿上有伤,走的极慢,花芜扶着她进厅内时,露出一张惨白伤重的脸。
邹氏扭头刚想训斥就吓了一跳,云老夫人也是一惊,等回神就快步上前:“凝月?你怎么伤的这么重?”
凝月走的极慢,待云老夫人靠近时她白着脸就想要蹲身行礼,可是才刚动作就腿上一歪,整个人差点栽下去。
旁边花芜惊呼出声连忙伸手扶着她:“女郎,你腿伤还重着,离娘子说了折腾不得,您赶紧坐着……”
“可我还没拜见祖母。”
“您伤这么重,离娘子本说了不准您下床,您能出来见老夫人已是不易,老夫人不会跟您计较这些虚礼的。”
云老夫人总觉得花芜这话有些刺耳,像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可是主仆二人一个焦急一个虚弱,云凝月那唇色苍白的跟纸似的,脸上的伤也瞧着骇人,让原本还想拿拿祖母架子的云老夫人也不敢多说。
“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见什么礼,赶紧坐下。”她瞧着凝月坐下后虚弱至极,忍不住就道,“你伤的这么严重,该叫人唤我们进去就好。”
“祖母是长辈,哪有让您去见我的道理,若不然回头让人知道了还言我不孝。”
“胡说什么。”
云老夫人轻斥,“你孝不孝顺我难道不知道,咱们府中谁不知道你是云家最乖巧的女娘,祖母疼你还来不及,你是不知道你受伤之后我有多担心。”
云凝月闻言感动的眼眸悬泪,语带哽咽:“我就知道祖母最疼我。”
“这几日我身子难受,每日大半都在睡着,一闭眼总是梦到䧿山落崖的情形,我总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那崖下,毁了脸,断了腿,我拼命叫着祖母能救救我,可怎么都没人应我,最后活生生冻死在了雪地里。”
“这几天哪怕回京了我也一直害怕极了,生怕活下来只是一场梦,如今祖母能来,我当真是欢喜至极。”
她说着欢喜的话,眼里泪雾朦胧,可是云老夫人的脸却是一点点僵掉。
眼前苍白荏弱的小女娘,用着最依赖亲近的言语,刻薄冷情地撕掉了她所有的伪装。
要是疼她,她怎会不知她一夜未曾回城?
要是疼她,又怎会明知她险死还生回京数日,她迟迟才来看她?
云瑾修滚出云家,我就回去
云老夫人仿佛头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孙女,深深看了她一眼。
“你这孩子,落崖之事本是意外,怎好开口闭口都是死,我若早知道你这般害怕,就算前几日病得下不了床,我也得撑着身子过来接你。”
她想要去拉凝月的手,才发现她手上包着裹布伤的极重。
云老夫人只好伸手轻环着凝月的肩膀,红着眼哽咽:“都是祖母的错,祖母不该让你在外间受苦。”
云凝月被老人抱在怀中,背脊却是一阵阵的发冷。
她从来没有这么清晰地感受到她的祖母有多能言善辩,从不知她的慈爱有多哄人。
若非她早经历过她的冷漠,她恐怕真信了身前老人对她的偏疼。
凝月轻掐了掐手指伤处,疼痛激的眼泪浮了出来,她满是依赖地靠在云老夫人怀中低泣:
“不怪祖母,是阿兄,是阿兄他不想我活,阿兄把我扔在山林,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回头。”
“祖母,我好害怕,我只要见到阿兄就会想起那天的事情,想起那黑漆漆的林子里叫天天不应的绝望,我被甩下山崖那一刻,脑子里只想着阿兄就这么恨我,他居然想要我去死……”
女孩儿哭得隐忍悲恸,明明声音不大,可每一声呜咽都让邹氏脸色难看,就连云老夫人也跟着变色。
邹氏忍不住倏然起身怒道:“云凝月,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䧿山的事情明明只是一场意外,你何必说的那么难听,口口声声道你阿兄想要害你?他只是一时大意才会忘了你还在林子里,你这么大个人身边不知道带几个婢女随从,出了事就来恶言诋毁你阿兄?”
凝月被吓得一哆嗦,小脸惨白地朝着云老夫人怀里一躲:
“我才没有胡说,䧿山也不是意外,他是故意将我扔在那里的,临走前还带走了所有仆人,他明知道天色渐黑䧿山湿寒,后来下雨也不曾回去寻我,他就是想要害死我……”
“闭嘴!”
邹氏大怒就想上前,被云老夫人挡住后依旧怒火直冲头顶,
“要不是你不懂事,你阿兄怎会教训你?况且他是让你回灵云寺去,他离开时天也还亮着,谁知道你会四处乱走差点摔死了你自己!”
“大伯母…”
云凝月仿佛不敢置信,看着狡辩恶言的邹氏。
云老夫人伸手拉着凝月的肩语气有些重:“凝月,你伯母的话说的虽然有些不好听,可是你不能这般说你阿兄。”
“自打知道你出事之后,你阿兄就懊悔至极,痛苦难过,只怨自己一时气恼不够周全,恨不得能以身替你。”
“你是知道你阿兄往日有多疼你的,这几日你伤着他亦心痛容色憔悴,你可不能因为与他置气就随意胡说,这些话要是传扬出去,你会毁了你阿兄……”
砰!
云老夫人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感觉身前人突然推开她的手。
凝月满是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凝月?”云老夫人伸手想拉她。
云凝月就“唰”地站起身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跌倒。
“女郎!”花芜吓的连忙上前。
凝月依在她身上才勉强站稳,只是脸上血色已然褪了个干净,一双杏眸里溢满了泪水:“所以连祖母都不信我?”
“凝月……”
云老夫人心中一慌,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凝月眼泪大滴大滴的滚落。
“一时气恼,他就能够置我于不顾,训斥我几句,就能不管我生死。”
“我也想要告诉自己,阿兄是疼我的,可是他明知是我母亲冥诞,却带着云姝兰去灵云寺招眼,他明知是她犯错在前,却不问黑白一意偏袒。”
“山中路险,雪地湿滑,他害怕跑出去的云姝兰迷路出事半步不敢离开,却丝毫未曾想过那里离灵云寺有多远,他带着云姝兰回城,带着她游湖买首饰,亲自送她去钱家赴宴,他可还曾记得被他扔在䧿山的我?!”
“祖母说他懊悔痛苦,说他心中不安,可这些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他只是容色憔悴,我却差点死了!”
“您说我毁了他,怎么不说他差点毁了我……您看看我这张脸,您看看我!!”
小女娘浑身是伤,脸上瞧着可怖,那眼泪顺着脸颊落下,问到后来声嘶力竭。
“我原以为祖母是真的疼我才来看我,可您居然是为着云瑾修,难怪我回京这么久,您从未问我半句,昨日他遭人弹劾你今日就亲自过来。”
云老夫人被她喝问的心中恼怒,起身却是上前:“凝月,你别瞎想,祖母怎么会不疼你,祖母先前只是病了才没来看你……”
“我不信!”
云凝月“啪”的一声打掉云老夫人的手,将人推开红着眼怒道:“你若疼我,为何明知云瑾修害我,却还让我忍让?”
“你们是亲兄妹,瑾修是你阿兄……”
“他不是,他是云姝兰的阿兄,我没有他这种阿兄!”
云老夫人眼皮猛地一跳,乍一听之下险些以为云凝月知道了云姝兰的身份,可是看她只是满眼是泪满是怨愤,心知她只是脱口而言,她压下心头惊惧尽量温和地开口:“别说胡话,你们才是至亲兄妹。”
“我知道你不满你阿兄偏袒云姝兰,他也是一时糊涂迷了心智,祖母已经替你教训过他了,等你回府之后,祖母立刻将云姝兰送走好不好,再让你阿兄与你道歉,到时你要打要罚都可以……”
她说话间上前想要抱着云凝月,
“凝月乖,跟祖母回去好不好?祖母疼你。”
云凝月闪身避了开来,只流着泪看着云老夫人。
“您想让我回去?可以……”
云老夫人尚且来不及高兴,那笑就僵在了脸上。
“让云瑾修滚,让他带着云姝兰一起离开云家,我只要一看到他就噩梦连连,就会想到他是怎么将我扔在了山上让我摔下悬崖。”
“祖母如果真的疼我,那就让云瑾修离开,只要他离开云家我立刻就回去。”
本督问,哪只手伤的她?
“你疯了?!”
邹氏满眼不敢置信,在旁嘶声怒道,“瑾修是云家嫡子,是云家承嗣,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想要他离开云家?!”
云老夫人也是沉了脸:“凝月,你别胡闹!”
云凝月低低笑了起来,那眼泪之下藏着嘲讽:“我胡闹?难道不是祖母不慈,想要我忍下委屈息事宁人?”
“您对我的疼爱到底藏着多少偏心和算计,您今日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您怕我坏了云瑾修的名声,怕让人知道他自私无德凉薄寡情的嘴脸,你怕叫人知道你们云家抬着个不要脸的外室女充作庶女欺辱嫡出,你怕丢了您诰命夫人的脸。”
“您口口声声说您疼我,您疼的哪里是我,您疼的是云家的名声,是您自己的脸……”
啪!!
云老夫人狠狠一巴掌甩在她脸上勃然大怒:“你个混账东西,我是你祖母,你怎么敢这么跟我说话?!”
她万没想到云凝月居然这么大的胆子敢与她撕破脸,更没想到她会这般尖锐不留余地。
眼前的小女娘再也不是过去乖巧,她懂了心计,心有怨憎,甚至以前好用的那些言语也将她哄不回去。
她是打定了主意要毁了云瑾修,打从她们一开始来这里时就根本没打算要跟着她们回去。
云老夫人看着捂着脸的云凝月心头冷了下来。
她原是不想走这一步的,可是这个孙女太过不知好歹,也太不懂事。
若是再让她这么闹下去,她非得毁了云家!
云老夫人颤抖着手脸上苍白下来,老泪纵横时身形也有些站不稳。
“云凝月,我自认从未亏待过你,你父母走后我更是处处偏宠着二房,你不喜云姝兰我便如你意送她走,可你居然能说出这种伤人的话来,你……”
她刚想佯装着受了刺激闭眼晕过去,却不想对面云凝月突然抬头。
那是怎样的眼神,无恨,无怨,却犹如深水黑潭,阴沉沉的溢满了冷漠和讥讽。
云老夫人被凝月这一眼给骇的愣住,还不等她回过神来,就见云凝月缓缓开口:“祖母,您是要逼死我吗?”
“云凝月……”
噗——
凝月猛地张开嘴,呕出一口血来,云老夫人闪避不急直接被溅了一脸。
面皮上的温热让她瞪圆了眼,来不及反应,身前的云凝月就突然松开了手,整个人如同凋零的落叶一般陡然朝着身后倒了下去。
“女郎!!”
花芜震惊大喊出声,一把抱着云凝月踉跄坐在地上就哭喊出声,
“老夫人,您和大夫人是要逼死我家女郎吗?她好不容易才从䧿山活着回来,大郎没害死女郎你们还不肯罢休,竟是要活活打死女郎。”
小丫环嚎啕大哭,朝外嘶喊,
“来人啊,快来人啊,老夫人要打死女郎……”
“你闭嘴!”
刚想碰瓷的云老夫人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还没倒,云凝月就先一步吐血晕了过。
眼见着那婢女胡乱大喊,外头一堆人涌了过来,她脸色是真的开始消了血色,快步就想要上前去看凝月的情况,却不想身后一道冷风突然袭了过来。
下一瞬云老夫人侧腰一痛,直接被人一脚踹飞了出去。
“母亲!”邹氏吓坏了,急奔过去。
刚才还哭喊的花芜也是猛地打了个哭嗝,眼泪差点给吓没了。
离墨伸手将凝月捞了起来,看着她脸上如纸苍白,唇边血迹刺眼,他陡然戾气勃然:“杀了她们!!”
云凝月吓了一跳,没想到离墨会突然过来,眼见着云老夫人她们惊恐尖叫出声,她连忙伸手躲在披风之下拽了拽离墨后腰的系带。
“沧浪。”
离墨戾气一滞,垂头看向怀中,就见小女娘紧闭着眼长睫不断颤动,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低头凑近她脸边,就嗅到她嘴角挂着的那殷红血迹里传出些古怪味道,脸上有一瞬间的沉默,离墨眼底生恼,忍不住用力掐了下凝月的腰肢。
凝月疼的险些叫出声来,忙用力环着离墨的腰,脑袋蹭了蹭他手无声示弱。
离墨低哼了声,握着她腰肢的手松开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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