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笼中乌鸦
小说：都市脑洞
作者：celia
角色：苏恪 罗紫风
简介：窄小的巷子里，美人褪去画皮
破败烂尾楼中，恶魔轻声吟唱
腐臭垃圾桶后，异虫化为人形
光天化日之下，凶兆之鸟展翼
书评专区
《笼中乌鸦》第一章 砍他免费阅读
收拾好雨伞，苏恪如同长毛猫出浴后一般，抖了抖身子，将溅在黑色风衣上的雨滴甩下。
他还很环保地将喝完的咖啡罐丢进可回收垃圾桶，垃圾分类虽然还没有普及到北方，但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养成了这种习惯。
在门前的吸水垫上蹭了蹭鞋底，他走进了公共卫生间，来到残疾人专用间的门口，看都没看表盘上那红色的图案。
他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对着表盘刷了一下，只见那红色的图案转变成了绿色，厕所门自己向内打开了。
这是vip通道，一般成员，可不知道有这种地方。
苏恪按了下马桶盖子上的冲水按钮，安静地等待着。
不一会，他侧面那扇墙壁突然打开，里面是一个二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间。
在房间的正中央，一个老人坐在椅子上，在阴暗的房间中看着报纸。
阴暗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的眼睛也看不见。
带着墨镜的老人抬起头，沙哑的嗓音中带着慈祥与温和：“阿恪，好久不见了啊。”
苏恪微笑了一下，轻轻点了点头，走到小房间的尽头，对着墙上的按钮按了一下。
“这是要下去么？紫风那小子已经念叨着你好久了。”老人翻了翻报纸，没有抬起头。
“嗯，去下面有些事要做。”苏恪靠在墙上，这部电梯不比外面的那个，它要负责的地方着实有些多。
老人：“哎，难得见你一次，也是拜公务所赐啊。”
苏恪：“跟老板说一下，你也可以出去放开了抽烟的。”
老人摇摇头，咧了咧嘴，漏出了那一口黄牙：“得嘞，我还是好好在这呆着吧，省的又给你们惹事。”
苏恪面无表情，没再说话，随着电梯门的打开，他缓缓走了进去。
老人也没有多余的举动，翻了翻那不知何时出版的报纸，继续有模有样地看了起来。
苏恪在电梯里等了一分钟，足以见得他要去的地方在多么往下。
叮咚一声，阴暗的空间变得光亮，苏恪遮了下眼睛，地下开阔又敞亮的空间让刚刚处在黑暗中他很不适应。
“嘿，阿恪！你来了！”一个将白大褂穿得像睡衣，染着紫色头发的年轻人一个跨步翻过摆放着精密仪器的试验台，飞快地来到苏恪身边，张开双臂试图给苏恪一个拥抱。
苏恪躲开了他的热情，扫视了一番地下的景象。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救济】区，无论是设施、气氛、还是人，都变了很多。
【救济】区分为地上和地下两部分，其中地下，是组织针对一些绝症患者、奇异生物进行研究与治疗的特殊实验室。
【救济】不仅仅是挽救人类生命之类的事情，更不是表面意义上的用金钱或物资帮助生活困难的对象。
总之很复杂，项目很多很乱，反正不是苏恪所需要知道的。
罗紫风扯了扯自己凌乱的衣衫，拿出自己的翻盖手机递给刚刚因为他打碎几瓶试剂而过来讲理的工作人员，
“去去去，拿去随便买。”
他似乎对有人来打扰他和苏恪的会晤极为反感。
“嘿，阿恪，我和你说啊，这件事上头的那些家伙们还都不知道，这个消息我只告诉了你一个人，嘿嘿嘿。”
他一边狡黠地笑着，一边领着苏恪走到了一间最靠里的房间。
这是特殊病房，是【救济】组至少部长级别的人才能使用的病房，针对的大多都是一些病危之人或是极其危险的怪物。
最优秀的医生和专家曾穿着白大褂在这里对病床上的生物动手动脚。
更蛋疼的是，出于各种原因，苏恪已经记不清自己这是第几次进到这里了……
走进了这间屋子，敲了敲被白布遮住的玻璃。
嗯，确实比之前要精良了许多。
苏恪关上门，将视线投向内侧。
一个七岁左右的男孩昏迷着躺在病床上，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按照罗紫风给出的说法，他一直都还没有醒过来。
“服用了叫什么，鲁米诺，还是过量的。”罗紫风走到小男孩的旁边，看了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
“是鲁米那，部长，鲁米诺是潜血反应要用到的试剂，您拿它往您的这位朋友身上喷一喷，说不定会显出血迹。”
一旁同样身穿白大褂却比罗紫风正经许多的女性冷淡地开口，她瞥了苏恪一眼，向他甩去了一个敌意的目光。
组织内部的不同组别，并不像苏恪与罗紫风的那般和谐。
罗紫风和苏恪都没有理会女人挑衅的话语，两人站在床边，仔细审视着这个孩子。
唯一的一点烧伤也被衣服和被子所遮盖住，小男孩身旁仪器上的数据表明他的状态仍然不是很好，至少他还没能找回自己的意识。
苏恪开始发呆。
“好了好了，我明白，你这家伙，就是这点很不讨人喜欢，哼。”
罗紫风跟着自己的毒舌女助手一起走出了房间。留下苏恪一个人在屋子里。
苏恪不是个矫情的人，做事、说话，也不太会去考虑别人的感受，这大概就是他看起来落魄的原因吧。
“我没见过你父亲的样子，没法对这种事妄下定论。他的病怎么来的，我不知道。那些药、那些纸条，他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吃、去写的，我也不知道。
抑郁症很容易写在脸上，他的家人、同事有没有察觉出来，有没有对他进行过安慰，有没有为他考虑过，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也懒得去想。他的死，也顶多只会算是一次小小的失职，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但，有件事情，和我有关系，我得去做。”
哦，没反应吗。也是，说这么多话，自己都觉得厌烦了。
苏恪说着，从裤兜里摸出一把小刀。
“该死的，要死的啊。”
咔。
锋利的小刀并没有成功地划开小孩的脖颈，那稚嫩脆弱的皮肤处生长出一层薄薄的棕色表皮，挡住了苏恪的小刀。
待苏恪的胳膊伸回去之后，小男孩睁开了眼睛，他一脸平静地坐起身来，轻松地拔掉插在自己身上的管子，瞪大了纯净无邪的眼睛看着苏恪。“你怎么知道。”
“当当当——”罗紫风嘴里发出夸张的声音，他一脚踹开房间的大门，甩了甩松垮的白大褂，狠踹了一脚昂贵的手术床，挑起眉毛看着床上的小男孩。
“小鬼，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骗过本大爷的眼睛，嗯？一个人是真昏迷还是躺在床上装比完全是不一样的！
我拿小锤子敲你四肢的时候，你是不是舒服得很呀？生理反射全部正常，嗯，对了，你这只臭虫也不懂我在说什么吧？
拿个假机器放在那装装样子，给你注射的药物足以让一头昏迷的非洲象在床上嗷嗷乱叫！你还真以为我是个沙壁啊？”
小男孩看了看自己身边的仪器，平静的心率监测仪上时不时泛起一道轻微的波纹，但明明自己已经将管子拔掉了。
突然，黑底绿线的的显示屏上出现一阵乱码，绿色的线条混杂在一起，勾出了一张罗紫风的脸，惟妙惟肖。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罗紫风本人和仪器一同发出嚣张的笑声，仿佛在炫耀着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砰——
小男孩挥出一拳，在他拳头与仪器碰撞的瞬间,一层棕色的表皮覆盖住了他的手臂，让他那只把仪器打得粉粹的拳头毫发无损。
“我日！”罗紫风一个跳步跑到了苏恪的身后，他指了指全身都正在“变色”的小男孩大喊：“阿恪，上，砍他！”
苏恪懒得废话，握起小刀一个闪身就来到了小男孩的面前，不等小男孩反应过来，他已经翻手一扬，将小男孩一只未被棕色表皮所包裹住的右手削砍下来。
绿色的血液喷出，令小男孩一阵痉挛，全身的棕色表皮都消退下来。
苏恪怎可能放过这样的时机，他转手上前一步，将小刀刺入了小男孩的心脏。
小男孩的身体剧烈地一颤，随着苏恪将小刀拔出，失去支撑，倒在了地上。那双天真无邪的双眼中，彻底失去了光彩。
苏恪甩了甩刀上绿色的液体，一眼都没有看跌倒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在他的背后，那只被削飞出去的右手轻轻动了动，突然暴起，朝着门口身穿白大褂的毒舌女助手袭去。
啪叽。
一旁的罗紫风看准时机，一脚将那孩子的右手踩在地上，“啊哈哈哈哈！”他又发出了嚣张狂傲的笑声。
那只手在罗紫风的脚下颤抖着，艰难地抬起一根手指，却又被他一脚踩了回去。
“放肆！小色鬼，就那么想看老子秘书的裙底？嗯？来来来，我告诉你，是粉色的哦！”
女秘书一阵脸红，嗔了一声，试图跑出房间。
“等等。”罗紫风飞快地上前一步，捉住了女秘书的手臂，他面露邪笑，抓起了女秘书的细白小手。
“嘿嘿嘿，我的女秘书，我可是了解得很。平时一个好脸色也不会给我，被我小小地骚扰一下都会把我胖揍一顿。你一个小鬼，想要瞒过本大爷的眼睛，还差得远呢！”
女秘书娇羞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她被抓住的右手用力挣脱，却甩不掉罗紫风的束缚。
“我tmd，才不是废物呢！”罗紫风随手抄起一把切骨刀，恶狠狠地笑着，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那根正在慢慢长出棕色表皮的右手大拇指用力砍下。
“啊啊啊啊！——”女秘书的脸色恢复，跪在地上握住自己的手腕一阵痛喊，简直比杀猪声还要折磨人的听觉。
罗紫风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罐，对着女秘书的手喷了喷，汩汩流淌的鲜血瞬间止住，伤口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稚嫩的新皮肉。
“救你一命，欠你一根手指，想换回来的话，随时来取。”罗紫风看了女秘书一眼，轻浮的语调变得无情又冷漠。
女秘书复杂地看了罗紫风一眼，跑出门去进行伤口的后续处理。
她只是部分身体被污染导致大脑意沦陷，迅速将被侵占的身体部位截断还能够活命，而那个被奇怪生物占据了不知多久的孩子，早就已经被蚕食得干干净净了。
罗紫风抓住掉落在地上的那根崭新的手指，拿在手里，用力一攥，空气中一阵腐臭的气息弥漫开来，那根手指清脆地爆裂开，一滩绿色的血液溅在了罗紫风凌乱的白大褂上。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
“真恶心。”
苏恪冷淡地吐槽了一句，捂住了鼻子。
“切，阿恪，你这是嫉妒，这次的功劳肯定是我的，就算老板再偏袒你，你也绝对抢不过我！”
苏恪摊了摊手，表示自己根本懒得理他。
……
苏恪打开门走进公寓，发现路依玲并不在屋里。
他走进路依玲的房间，发现床上除了凌乱的被子外没有任何东西，床上冰冷的温度告知着女孩已经离开有段时间。
苏恪的眉头一皱，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男孩是如何变异的，他不知道，与那个跳楼自杀的男人有什么关系，也不是他该考虑的事情，自己该做的，只是把可能造成危害的东西清除掉而已。
因果、虚实、真相，这些东西无论知晓与否，都不能改变什么，最多不过是满足人的心理。
要探究这些，就不得不陷入各种各样的关系中去，而作为一个交流废柴，苏恪最讨厌的，就是和人类沾染上关系。
虽然是这样讲的。但，苏恪却没能说服自己。
他披上刚脱下的黑色风衣，打开门就要出去找路依玲。
别乱来啊，臭小鬼。
“呜哇！”
“……”
刚打开门，苏恪的表情僵住了。
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苏恪那张死人脸上也会有慌张的色彩，路依玲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轻便干净的及肩短发。
“好…好久不见。”她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地冲着拦在门口发呆的苏恪指了指，
“哦呀，难道是要出去找我的吗？”
啧。
看着路依玲捂住嘴偷偷坏笑，宛若一朵清纯洁白的百合花，含苞待放。
苏恪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个世界没有那么简单，有各种形形色色的人，超乎想象的事，永无底线地冲击你的认知。
欺骗、威胁、伤害。
在经历了这些无可奈何之后，有的人选择沉沦、逃避。
有的人被同化，自己也加入了那些形形色色。
但也有人，仍然未改自己那片赤子之心，妄图以螳臂之躯逆流一江浊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雨后的夕阳打进窗户，照亮了没有开灯的房间，路依玲打开两罐咖啡，一瓶递给苏恪，一瓶自己拿着轻轻小酌。
“噗，好苦！”
苏恪看着她，面无表情的脸上，情不自禁地生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
“你问我怎么挺过来的？哈哈，说起来可能有些荒唐。做了个梦，刚开始很可怕，后来突然一切就变得很美好了。大概就是这样吧，嘿嘿。”
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梦，苏恪难得地也产生了一丝好奇。
不过，已经无所谓了。明天，太阳依旧还会升起的。
“头发。”
“嗯？怎么了？
“其实是随便说说的……嗯，你还是留长发好看……”
“哦？你这样觉得吗？嗯嗯，那我还是留短发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