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乙彭湃克(癔人呓语)免费阅读无弹窗_癔人呓语许乙彭湃克全文免费阅读无弹窗大结局

都市小说小说《癔人呓语》是作者““彭湃克”诚意出品的一部燃情之作,许乙彭湃克两位主角之间虐恋情深的爱情故事值得细细品读,主要讲述的是:早晨的太阳耀眼但不炽热,仿佛在催促着人们成长,催促着万物复苏今天院子里难得有些热闹,来来回回穿梭着管教的身影,不同往日的是,这次他们每个人都抱着铺盖卷,如果不是身上的警服,很容易让人认为是火车站候车的农民工兄弟新老面孔的管教看起来都很高兴,新面孔的管教应该是还未从假期的欢乐中走出来,老面孔的管教就是重获自由的高兴了,即便是短暂的办公室里一片和谐,谁见谁都是笑脸相迎,道辛苦,每个人都在称职地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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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癔人呓语

作者:彭湃克

角色:许乙彭湃克

小说《癔人呓语》是网络作者“彭湃克”写的一本都市小说小说。详情:老杨被老江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翻个身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老江,说:“不用着急,你就是睡过了,管教也得把你提溜起来扔出去,到日子了,你多吃人家一顿饭,人家都不乐意。”老江边收拾床头下柜子里的东西边说:“不着急,岁数大了,觉少。”老张也醒了,打着哈欠说:“走吧,都走吧,反正这番人里面,我是要坚持到最后的。…

癔人呓语

第一章 第六天 免费在线阅读

天微亮,起床的广播还没响。

老江拿着剩下的半管牙膏在洗头,本来稀疏的头发,湿了后更显得寥寥无几了。洗完端着脸盆往回走,走的比平常快了许多,像是在赶一趟即将出站的火车。小江和李正明还在呼呼大睡,年轻人,在睡觉这事上往往可以做到从容不迫。

老杨被老江急促的脚步声吵醒,翻个身趴在床上,眯着眼睛看老江,说:“不用着急,你就是睡过了,管教也得把你提溜起来扔出去,到日子了,你多吃人家一顿饭,人家都不乐意。”

老江边收拾床头下柜子里的东西边说:“不着急,岁数大了,觉少。”

老张也醒了,打着哈欠说:“走吧,都走吧,反正这番人里面,我是要坚持到最后的。”

老杨侧过身子,看着旁边床上的老张,说:“还真是,昨天来的小姜,人家十天,都比你先出去。真是铁打的老张,流水的我们。”

老张哈哈大笑起来,说:“可别,我可没铁那么硬,全身最硬的地方,现在也只能裆中自强了,完全没了用武之地。”

老杨跟着笑,他们这么一聊,陆陆续续的都醒了。今天跟往常不同,没有被吵醒的气愤,反而都有点兴奋。进来的这些天里,光进人了,还没出去过人,第一次有人要出去,难免有点憧憬。

游三儿起身坐在床上,说:“你们这些老家伙们啊,你们觉少,也不让我们睡踏实”,说完脸上有了笑容,显然他也是兴奋的。接着说:“随便吧,后天我也就出去了,对,下一个该出去的就是我了吧?”

老杨接话:“对,咱俩,下一个出去的就是咱俩。”

说完俩人一起美的不行。

美完后,帮别人美,开始顺着往下数该谁出去了。

游三儿说:“在下一个该许乙了吧?”

老杨说:“应该是老四吧?”说完伸着脖子看金老四,说:“老四,你几天来着?”

金老四歪着头做思索状,咧着嘴笑,由于缺失两颗大门牙,也算笑不露齿。

游三儿拍了下床,拍的很响,说:“忘了还有个他了,对,下一个是他,他也是六天,比我晚来一天。”

金老四停止思考,笑着点头,样子既乖巧又恶心。

老张笑着说:“别数了,别数了,数的我心里一阵阵的凄凉啊。”

游三儿穿上鞋,往厕所走,说:“没事啊,张哥,放心,我安排在这的兄弟们照顾你,你就放宽心在这待着”,叫了许乙一声,接着说:“我们走后,张哥交给你了啊,给我保护好了。”

许乙迷迷糊糊又略带调侃地说:“游老大,你可饶了我吧,我这么个身材单薄、沉默寡言、又不会虚张声势的人,拿什么保护人,你见过老实人能保护人的吗?老实人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游三儿站在便池上,抬起闲着的那只手,伸出食指,指着许乙哆嗦了几下,看向王达,说:“王达,交给你,你多少也算是在社会上闯荡过的人。”

许乙心想,偷电动车也算社会上闯荡了,社会的门槛向来低,怎么闯荡的门槛也这么低了。

王达想都没想说:“没问题。”

游三儿很满意,冲王达深深地点了一下头,又抖了抖手里的玩意,提起裤子走向许乙。

“你看人家王达,小伙子比你小几岁,但是比你仗义好几分。”游三儿走到许乙床头说。

许乙笑了笑,嬉皮笑脸地说:“老游,刚才我那是逗你呢,老张跟我一块进来的,我能不管他吗?放心,就算再来一个你这样的,我就凭我这张嘴,我跟他吹牛逼,就你之前说的那些牛逼事,我全按在我身上,我说给他听,我吓死他。”

游三儿看着许乙,五官都皱一块了,轻蔑地说:“就你这小身板,说出去,谁信啊?”

许乙越说越高兴了,脸上一直挂着笑,说:“不信没事啊老游,我把那些事一说,我知道他肯定不信,但是他一定会觉得我是个精神病,谁敢惹一个精神病?不怕死的都不敢惹精神病,他死了也是白死,我不用负责任,嘿,这才是最狠的人。”

游三儿看着兴奋无比的许乙,心想,我现在就觉得你是个精神病,但嘴上说:“也是个办法,怂人有怂法,挺好”,拍了一下许乙的肩膀,回自己床边收拾了。

起床洗漱广播响起。

与老江早上起来精心梳洗不同的是,小江打算今天不洗脸不刷牙了,从床上下来就一屁股坐到凳子上接着迷糊。他说他此刻很心急要出去,需要借着这种迷糊劲儿才能感觉这最后的等待不那么难熬。

大家打趣了几句,小江没回应,也就作罢由他。

李正明有点焦虑,但故作镇定。匆匆洗漱后,坐在凳子上时不时地看窗外,又担心被别人看到。也会盯着自己柜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看,但始终没有下手去动一下。已经故作镇定到很不镇定了。

所有人洗漱完后不久,早饭的广播响起。

老江从已经收拾好的一堆东西中翻出饭盆和勺子,慌忙地走进已经排好的队伍中。

老杨嘴叼着勺子说:“我就说你别着急,你看,收拾好的东西又乱了。”

老江有点脸红,说:“不着急,闲着也是闲着,回来再收拾。”

小江站在队伍的最末端,闭着眼,身体微晃,像是在唱摇篮曲哄自己入睡。如果不是必须去打饭,估计他连饭也不吃了。

今天的太阳很清亮,标准的雨过天晴,虽然不能直视,但给人一种距离拉近了的感觉。空气中一股大地吸收了足够水分后返回来的一种气味,初闻时说不上好闻,算是不呛鼻,深吸几口,竟有点沁心润脾,像是水穿过泥土掺杂混凝土继而发酵的味道。当走近厨房的时候,被一股醋溜土豆丝的味道遮盖了,人间烟火啊,太油腻了。

姜卓早饭吃的是豆浆油条土豆丝,量很足,其他人还是馒头咸菜小米汤,依然吃不饱。打饭的时候老杨问过管教,为什么我们不知道可以交伙食费吃好饭。管教的回答是,你们是第一批被拘人员,刚开始收人,疫情期间,凡事都要做到万无一失,尤其是吃的东西,我们得先给你们试试。老杨表示,我就两天了,也想交伙食费吃点好的,管教婉拒了,大概意思是,你就两天了,不值当交。

许乙想了想,自己还有五天,总值当交吧。但转念一想,在外面的时候一直想减肥降脂苦于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自制力太差,以至于每次都失败,这次天然的减肥降脂机会不能错过。更重要的是,毕竟这里忏悔受苦之地,若是从这出去后不瘦反而胖了,那也太没心没肺了,太不成体统了,来接我的人该多寒心啊,还怎么博人同情。于是决定不交伙食费了,就吃这清汤寡水。他为自己及时作出这个决定感到庆幸。

饭后,大家常规进入等待状态。但是这次的等待,即将出去的三个人显然比其他人要等待的有意义,他们三个人等待的是自由,当然,也比其他人等待的更难受。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管教过来了,叫走了老江。

十分钟左右带回了老江,又把小江叫走。

李正明急切地蹲在老江身边,问:“什么情况?”

老江开心地收拾着东西说:“没事,就是填一些表格,表格上都是问题,能不能吃饱?喝饱?有没有受到欺负之类的。”

李正明脱口而出:“那你怎么填的?给我说说答案,我好答成跟你一样的。”

旁边的老张笑了,说:“小李啊,你是不是太紧张了啊?你当这是升学考试呢?考上了才能出去。”

老杨也笑着说:“你都多余问他,他还能怎么填,全部往好了填呗,没人认真看的。”

老江也安慰李正明,说:“没事的,虽然问题是我回答的,但表格是管教自己拿笔填的,如果这是考试,那比开卷考试还开卷考试。”

李正明才有点缓过神来,为自己刚才的窘态显得很窘态,忙解释:“嗐,我主要关心一下老江,我的事,那没准呢,没准出去还谈不好赔偿,我就又回来了,呵呵。”

一会,带回来了小江,叫走了李正明,不久,带回了李正明。管教对着老江说:“你们三个收拾东西吧,我这走一下程序,走完了过来带你们。”

许乙一听“走程序”这三个字就头大,深受这三个字的迫害,斜靠着床头,对老江说:“等着吧,就”走程序“三个字,比走西口都耗时耗力,别收拾了,饭盆勺子拿出来,等着吃午饭吧。”

老江往前倾着身子问:“不至于吧?不是说多吃他们一顿饭都不愿意吗?早饭我都吃了,还能让我再吃一顿午饭?”

老杨估计也是这三个字的受害者,愤愤不平:“就爱整这套,就不能麻溜利索一点,一个人多吃一顿午饭,成千上万个人得吃多少粮食?国家的资源都是被这群拖沓货给浪费了”,说到这,突然停下看老江,接着说:“老江,我不是说你吃了浪费啊,我的意思也是想让你早点出去。”

老江故作轻松,说:“哎,没事,十天都熬了,不差这半天,再说也能跟哥几个再多待会”,说完,自己都觉得这话虚。

小江歪着脑袋,目光呆滞,在啃刚才剩下本打算给老杨的半个馒头。

许乙感觉玩笑有点过了,叫小江,说:“我胡说八道呢,别当真啊你们。”

小江嚼着满口的馒头说:“你说,不会是派出所的民警拿着拘留手续在外面等着呢,我们一出去,就地正法,再拘留十天。”

游三儿笑了,说:“怎么?你也想越狱啊?”

老江有点不耐烦了,冲小江说:“瞎想什么呢,就是多等一会。没听见刚才管教说,一会就来带我们出去。”

小江继续啃着馒头。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管教过来开门,叫走了老江他们三个人。来不及道别,其实道别很久了,起码在他们三个人看来是的。他们走的很匆忙,像是限时竞赛,但大家都看到小江出门时是红着眼圈含着眼泪的,当然不是因为不舍。

门刚关上,游三儿就走到窗口,看着他们走远,这应该叫目送吧。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大家没觉得这个画面是悲伤的。

确认他们走远后,游三儿回过头,不屑地说:“这个老江啊,为人特别小气。”

老杨微笑点头:“看得出来。”

游三儿坐下,接着说:“嘁,我还不了解他?你要真去他那白吃一顿,下次再去,他敢躲起来,第三次去,他敢关门停业。”

老杨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说:“这也太小气了,兄弟们都是患难的感情,吃个饼怎么了?一个饼能值几个钱?”

游三儿:“要不说呢,没一点格局,咱们过去白吃也是吃的这份感情,别家的我还不去白吃呢。”

“别家的你去白吃那是违法,你还得进来”,老张终于说了句人话。

老张说完,看游三儿眼神不对,转移话题:“我看李正明那小子人不行,你指着人家赚钱呢,说你几句难听话怎么了?你赚的就是这种委屈钱,能跟财神爷计较吗?不懂事。”

游三儿反驳:“我觉得打的对,打的轻,换成我,说不定就成刑事案件了。指着他赚钱怎么了?又没少给他。”

老杨开始和稀泥,说:“要我说还是太年轻,钱还得指着他赚,是不该打他,但也不能放过他,暗地里阴他啊,不会阴招?看历史书去啊,都是阴损的招数。”

游三儿乐了,说:“要不就说姜还是老的辣呢,就算这块姜烂了,也是老姜最烂。”

房间的里端传来金老四的声音:“不玩了,不玩了,我真不玩了。”

原来是姜卓硬拉着金老四下象棋,金老四下几盘输几盘,王达和冯杰故意不接手,就看着不太会下棋的金老四出洋相,当乐子看。

姜卓盛情邀请,柔声细语地说:“再来一盘,再来一盘。”

金老四左右为难,一直推脱。房间另一端的老张、老杨、游三儿和许乙看着金老四扭捏的样子,十分嫌弃。

随后,老张拿出扑克牌,他们三个开始玩牌,知道许乙不玩,也就没叫他。许乙无奈,又拿起书开始自欺欺人。

在打牌的几个人互相嬉戏谩骂中一上午过去了,看似平常,其实在老江他们三个人出去的那一刹那,每个人的心态都变了,变的急切地想出去了,不至于像小江那样,但也不止于现在看上去上那样。

饭后午休,许乙躺在床上睡不着,环顾四周一圈,除了两张空床,都闭着眼在床上,各种姿势,却没了之前的鼾声四起。游三儿换到之前老江那个床了,冯杰离厕所远了,换到了之前小江那个床,由于老江他们来的最早,所以他们的床都是最靠近门并且离厕所最远的,姜卓也不用挤在两张床之间了,有了自己的床。

许乙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找不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别扭,想着自己也没换床,怎么还认床了。恍惚中,听见几声蝉鸣,许乙不再妄动,连眼珠都是静止的,感受了片刻明白了,原来是耳鸣。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正午有蝉鸣,傍晚有蛐叫的景象消失了。天上的烈日仍在,茂密的大树也在,就连雨后的空气都没变,唯独少了本该伴随其中的声音,思绪良久,只能怪在城市的喧嚣了。

下午放风时间。

八个人排队坐好,老江走了,游三儿自作主张站在了头一位。

一排人的背后坐着一个中年发福的管教,在监控室门口的椅子上晒太阳。一个半大小伙子的管教背着手,双腿微开,严肃地站在每个人的面前,说:“你们这几个人里谁最后出去?”

大家一起看向老张,老张边眯着眼笑,边举起了手,举的双手,像是投降。

管教说:“行,老张,你以后就是号长,只要排队出门,站第一位,管着点他们,出了问题找你。”

老张的笑一直挂在脸上,说:“没问题,都是兄弟……”,没说完,被管教摆手制止。

管教说:“还有个坏消息啊,就是明天就要换班了,会来一批新的管教,来管束你们。你们的好日子算是到头了,别以为所有管教都像我这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好说话,明天你们就知道了。”

大家面面相觑,心里想,没觉得他多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好说话啊,照他那么说,新的管教就是更不和蔼可亲、更不平易近人、更不好说话。一个个如临大敌。

管教接着说:“所以啊,为了你们不被训斥处罚,我提醒你们一下,新的管教来了,你们的内务好好整理,平常那些小毛病都给我收起来……金国强!傻乐他妈什么?坐直了!”管教突然喊了一句。

大家都以为管教是跟那位晒太阳的同事说话呢,直到金老四努力闭着嘴唇,把腰直挺的快仰过去了,才反应过来,原来金老四叫金国强。

管教手指着金老四说:“就这样的,换成新管教,可不是喊你一句就没事了,早被罚去跑圈了,还让你在这舒服坐着呢。坐有坐相,站有站样,总之,一切从严,不想挨罚的就严格要求自己吧”,说完,低头来回踱了几步,抬头接着说:“对了,老江,一会回去时候记得把象棋扑克给我。起立!自由活动。”

说完,教官背着手回办公室了。八个人开始散漫地绕着小操场边缘走着。

老张走在头一位,回头冲金老四小声喊:“国强,国强?”

排在第二位的游三儿见金老四没吱声,也跟着叫了两声,故意比老张声大了些。

金老四放松紧闭着的嘴唇,牙齿和黑洞豁然呈现,说:“你们还是叫我金老四吧,只有我爹叫我国强,你们喊的我都想家了。”

许乙排在金老四前面,边走边说:“国强多好啊,叫起来显得年轻,跟哥们似的。真别说,你看,你们一家子为祖国建设添砖加瓦,还真对得起国强这个名字”

大家开始小声起哄,争着跟金老四说话,没话找话,说什么不重要,就是为了叫一声国强。

金老四有点恼了,突然一个转身,与我们背道而驰。老张回头看着金老四,突然也一个转身,差点被身后继续往前走的游三儿撞到,老张往后跄踉了几步,站定后说:“不能让老四自己往后走,管教看到该罚咱们跑圈了,向后转,追上他。”

回到房间后,游三儿提出大家不要拿金老四的名字开玩笑了,话说三遍淡如水。老张表示同意,并且批评许乙、王达几个年轻人开玩笑没个度,好像最开始拿名字开涮的人不是他似的。

许乙笑着摇头,说:“真棒。”

王达倒是没在意他们的话,开口说:“明天新管教就来了,咱们的被子是不是就得叠成豆腐块啊?反正我前两年在成都拘留所,人家那就是要求被子叠成豆腐块。”

游三儿笑了,说:“那完了,你看老四的被子,别说豆腐块了,豆腐渣都不是,成形都难。”

金老四说:“就这样了,爱咋地咋地,罚我跑圈,我就出去跑,正不想在这屋里待呢,跑累了我就躺操场上,比在屋里自由,敢动我一下,我就翻白眼儿,吐唾沫。”

老张:“好家伙,优秀啊,碰瓷碰到拘留所里了。”

金老四没理人,扭过去头不说话。

老张又看向王达,说:“那你一定会叠豆腐块吧?”

王达说:“相当熟练,不比部队叠的差。”

于是,大家开始围观王达叠被子。王达教的很认真,大家学的更认真。学习这件事,只要知道学以致用之处了,而自己又恰恰马上就要到这个用之处了,那不用老师逼着,自己一门心思听讲,特别认真。

王达耐心地演示了几遍,中间的细节解说的也很到位,授业解惑这事真不局限于教师,更不局限于教室。大家开始自己摆弄自己的被子,金老四坐着没动,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王达站在自己的方块豆腐旁,用眼睛巡视大家的各自忙碌,不自觉地背上了双手。

游三儿最先叠好,招呼王达:“王弟,来,看看哥叠的怎么样?豆腐不豆腐?”

王达不急不慌地走过去,盯着游三儿的被子说:“你这被子棱角是硬拽出来的吧?”

游三儿:“对啊,不是就要有棱有角的效果啊?”

王达摇摇头说:“那也不能硬拽出棱角啊,一会就恢复原形了。”

游三儿回头看了看王达方方正正的被子,又看了看自己正在自动恢复原形的被子,挠着头说:“拉倒吧,真费劲,反正没两天了,以后早上你给我叠被子吧。”

王达也挠头,说:“其实你叠的挺好的,再练两次准能成功。”

游三儿耍赖:“不练了,我可不想去跑圈,就两天了,这点小忙都不帮哥?”

王达充满无奈和悔恨,悔恨自己一下入戏了,为人师表了,严抓质量了,如果刚才说叠的好,一竖大拇指,不就没这事了。最后只能硬着头皮答应帮游三儿叠被子。

这时候,其他人也陆续叠好了,叫王达看看怎么样,王达头也不回,说:“行,可以,真标准。”

王达路过许乙床边的时候,眼睛扫了一眼许乙的被子,发现叠的特别好,于是惊讶地开口问许乙:“你也在成都拘留所待过?”

许乙斜眼看王达,说:“刺儿我呢?我这可是头一次失足啊,也是最后一次。”

王达发觉自己有点冒失了,笑了笑说:“豆腐块叠的不错啊。”

许乙也笑,说:“这可不是拘留所练出来的啊,这是上学军训时候留下来的底子。”

王达:“噢,我的学历也就止步小学,原来学校的军训跟拘留所的套路一样啊。”

许乙:“还真是,差不多,主要是,上学时期的人多傻啊,老师一句话,那都是当成理想去完成的,老师让练叠豆腐块,一个比一个认真、废寝忘食地练习。我们宿舍一小子整晚不睡地练,也不知道凌晨几点终于成功了,叠出一个举世无双的豆腐块,从此好几天睡觉不盖被子,愣是让被子成了真豆腐,就在床尾当摆设,直到军训结束。”

王达凑近许乙的被子,仔细端详着。

许乙接着说:“刚才看了你叠被子,一下子唤起我那时候奋发图强叠被子的记忆了,跟落下病根似的,浑身一哆嗦,拿起被子就叠,特别称手。”

王达一脸奸笑地说:“你去唤起一下游三哥,让他也奋发图强一下,我是唤起失败了。”

许乙可不像看上去的那么老实,挑着眼角看王达,说:“别来这套啊,刚才我可都听见了,他让你每天早上给他叠被子,你的唤起没失败,唤起了自己助人为乐的心。再说了,上学那时候我就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要不就连个收发作业本的课代表都没混上呢。”

其他人拿牌、搬凳子,准备开始玩牌下棋。冯杰招呼王达过去凑手。

晚上,大家陆续洗漱完,躺在床上。

游三儿:“老杨,按说咱俩就明天一天了,怎么一想还得在这睡两个晚上就觉得时间那么长呢?”

老杨想了想,说:“你这样想,已经在这睡了四个晚上了,就觉得两个晚上不长了。”

游三儿撇着嘴想了想,说:“还是觉得长。”

许乙冒出一句:“睡觉也就是一眨眼的事,你想,就眨两下眼的时间,还觉得时间长吗?”,许乙讨厌就讨厌在这点,从不主动发起话题,专爱接别人的话头。

游三儿还是眉头紧锁,说:“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明天一白天时间长了。”

老杨嗐了一声,翻了个身,说:“你是想家了吧?”

游三儿:“拉倒吧,儿子才想家呢。主要是外面一堆事等着我解决呢。”

许乙:“是公交车上的刷卡器坏了?还是担心车上没人给大爷大娘让座了?”

游三儿瞪着许乙说:“睡你的觉,懂个蛋。”

老杨:“在这里边就别费心费神地琢磨外面的事了,出去后什么事都会解决的,你这次也算是经历风雨了,风雨过后就是阳光。”

许乙平躺着,眼睛看房顶,说:“老杨,你说的是阳光总在风雨后吧?我就讨厌这句话,误导人,这句话就跟老好人似的没立场,噢,我不是说你啊老杨,我说这句话,风雨过后是狼藉一片,大部分是持续的阴天。一个十恶不赦的滥杀无辜之人,他的风雨后有阳光吗?法律都不允许他阳光,人民群众站起来围着他,也不让他有一点阳光。”

说完,半天没人回应,许乙仰着头看他们俩,都背着身躺着,像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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