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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里:盛世如我愿》小说简介

作者是骁骑校的热门新书长乐里:盛世如我愿火爆上线,是一本都市类型的小说书中主要讲述了:在上海,新的一天是由倒马桶开始的,如大号黑棺材的粪车轰隆驶来,打破黎明的宁静,粪夫拉长腔喊道:“咦哎~~”家家户户的女人们拎着或朱紫或金黄色的带着铜箍铁箍的各色马桶从石库门房子里出来,粪夫娴熟的将马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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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里:盛世如我愿》 免费试读

在上海,新的一天是由倒马桶开始的,如大号黑棺材的粪车轰隆驶来,打破黎明的宁静,粪夫拉长腔喊道:“咦哎~~”

家家户户的女人们拎着或朱紫或金黄色的带着铜箍铁箍的各色马桶从石库门房子里出来,粪夫娴熟的将马桶里的排泄物倒进粪车,再用长柄勺舀些水进去搅拌一下将残余物搜刮一空,这些粪车都会在早晨八点之前赶到曹家渡或者打浦桥的粪码头,把上海人的粪便用船拉到四乡去肥田,人粪尿滋养的庄稼成熟收割后,再由跑单帮的带进上海,换取五洋杂货,针头线脑。

粪车走了之后,主妇们开始刷马桶,她们聚集在靠近阴沟的空地上,用竹刷加蚌壳清理自家的马桶,刷完后倾斜放在门口晾晒,这才去生炉子买菜做饭,这时候倘若在外滩的高楼大厦望过来,用旧报纸废木片生煤球炉的青烟在天空中弥漫,宛如乡村的炊烟袅袅。

赵殿元没有女人,但他也不用自己洗刷马桶,每月只要花五毛钱,二十九号里住二层阁的阿贵嫂就会帮他料理好马桶的事情,灶披间里八个煤球炉也没有属于赵殿元的,单身汉不需要生火做饭,在在大饼店和普罗餐馆里就能解决一日三餐。

站在阁楼老虎窗前,稍微扭头就能眺望到弄堂东侧潘家花园里冬日的郁郁葱葱,潘家花园占地十亩,和整个长乐里的面积差不多大,花园的正门开在长乐里内,潘家的奥兹莫比尔牌小汽车总要从总弄大门进出,等于多了一层缓冲,增加一些保护。

早晨的二十九号充满了烟火气息,邻居们梳洗打扮,烧火做饭喂孩子,灶披间里一排煤球炉上煮着食物,赵殿元从阁楼下来,和每一个人点头致意,打声招呼,他古道热肠,为人宽厚,邻里之间相处的不错。

上班路上,赵殿元坐在电车里依旧回味着昨晚的经历,似乎香味还在鼻尖萦绕。电车从沪西进入租界,闸口处有沙包堆成的堡垒,穿卡其色呢子军装的英军背着刺刀枪驻守,包红头的印度巡捕面无表情,再往前就是静安寺路,道路两旁的法国梧桐经历昨夜雨打风吹,不免又凋零了许多。

和记营造厂在跑马场北面的长沙路新闸路交叉处,再往北就是自来火厂和苏州河,战争期间,营造厂没有了建房子的大订单,只能接一些修修补补的活儿,赵殿元刚到,接待室的小姑娘就送来了大饼卷油条,满脸雀斑的小脸蛋通红,丢下就跑,她才十七岁,中学刚毕业,是副厂长的女儿,谁都知道她喜欢电工小赵,但没人说破。

今天的活计很简单,去跑马厅路上的仁济育婴堂装电保温箱,赵殿元提着工具箱来到育婴堂,远远就看到空中悬挂着无数条尿布,五颜六色上千条总有,堪比万国旗帜,育婴堂门前一群闲人袖着手看热闹,天井里放着一口薄木板钉的棺材,里面装着三具草苫包裹的婴儿尸体,从闲人们的交谈中得知,育婴堂门口本来有一个砌在墙上的大抽屉,专门用于接收弃婴,通常穷人家会在拂晓时分悄悄将丢弃的婴儿放在抽屉中,冬日严寒,太多穷人家养不起孩子,育婴堂的抽屉不够用,他们就把婴儿放在门前水门汀地面上,等到发现已经冻死了。

育婴堂的总务主任派了一位工友带赵殿元去干活,工友抱怨说仁济育婴堂是光绪朝时候建立的,房屋和家具早已陈旧,如今每天都收到起码三四十个弃婴,更加不敷使用,几个修女嬷嬷和十几个奶妈根本照顾不过来。

来到保温房准备开工,赵殿元刚拿出工具,忽然惊鸿一瞥,窗外熟悉的身影闪过,他起身望去,正是早上不辞而别的杨蔻蔻,系着围裙,抱着两匹白布匆匆而过。赵殿元丢下手上的活儿追过去,进了一个大通间,只见数百张小铁床横平竖直的排列,婴儿们嗷嗷待哺,哭声震天,几十个系着围裙的女孩忙碌奔走,冲炼乳、换尿布,哪还能找到杨蔻蔻的影子。

一个修女嬷嬷将赵殿元赶了回去,他只能向工友大哥打听情况,工友说那些女孩子都是两江女子师范学校的女童军,在她们女校长的带领下前来支援的。

“其中有一个叫杨蔻蔻的么?”赵殿元问。

“那就不清楚了。”工友摇摇头,又说人手还是不足,这些十七八岁的女孩子不会照顾孩子,还是得上了年纪当过母亲的妇人才合适,除了看护妇,还需要大量缝纫和洗涤工作需要人手。

原来杨蔻蔻是女童子军,揭开谜团之后,赵殿元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杨蔻蔻有处可去,有人照管,失落的是人家也许不想再和自己有什么交集,不然怎会不辞而别。

或许只是和家里人闹别扭跑出来的吧,赵殿元这样想,等他干完活出来,育婴堂的大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全是来募捐的市民,现金、布匹、小床小被、炼乳药物,租界里穷人多,富人也多,三百万人口里,有善心有能力的也不在少数。

下午,赵殿元去别处干活,却总心不在焉,终于还是忍不住又来到仁济育婴堂,他心底存了个念头,想着能再见到杨蔻蔻便是有缘,可是嬷嬷没让他进育婴室,还说根本没有叫杨蔻蔻的女童军。

隔了一日,赵殿元忽然有机会再去仁济育婴堂维修保温箱,这回他满怀希望,可是只见到一群群穿白衣的女孩,和上次那班女童军的装束明显不同,问工友,答曰这是生生护士学校的学生,她们代替了女童军的工作。

……

第三次见到杨蔻蔻是虞洽卿路上,她坐在一辆奥兹莫比尔小轿车里迎面而来,电车上的赵殿元一眼就认出了她,虽然她换了考究的毛呢大衣,梳妆打扮的像个美艳的少妇,但赵殿元非常确定这就是杨蔻蔻,可惜对方的视线始终没有朝向电车,小轿车在前方小转弯进入大马路,两人再次擦肩而过。

赵殿元从电车上跳下来,拔腿就追,全国都在打仗,上海却畸形的繁华,南京路上熙熙攘攘,人潮人海,高楼大厦张灯结彩,圣诞树披红挂绿,橱窗内琳琅满目,大街上貂裘礼帽,西装大氅,白俄犹太,外国海员,爵士乐、警笛声、汽笛声响成一片,那辆小轿车顶着人流停在先施百货门口,赵殿元远远看着司机下车开门,杨蔻蔻下了车,挽着一个中年男人的手进了百货公司。

音乐震耳欲聋,涂着白鼻子的小丑当街表演着滑稽戏,赵殿元站在原地,心中的火花逐渐黯淡,熄灭,继而变得冰冷,他不知道杨蔻蔻经历过什么,从流离失所到坐在小轿车里招摇过市只用了三天时间,这并不奇怪,在上海这块神奇的土地上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杨蔻蔻也许是野鸡变凤凰,嫁入豪门做了姨娘,也许本来就是富家千金,短暂落难后恢复了身份地位,总之从此人海茫茫是路人。

赵殿元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他木然的走着,上了一辆电车,电车沿着静安寺路向西行驶,中途上了一帮戴鸭舌帽的汉子,一个个腰间鼓鼓囊囊,满脸毫不掩饰的跋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掏出手枪来抢劫乘客,要知道这可是在租界内,还是在英美电车公司的车辆上。

但是这帮歹徒还就真干了,谁都知道他们可能是沪西极司菲尔路76号的特务,为日本人卖命的汉奸,在租界内是不受法律保护的,可谁也不敢和他们讲道理,只能乖乖拿出皮夹子,撸下戒指手表,只有一个人例外,就是赵殿元。

赵殿元正满心烦躁郁闷,再加上年轻气盛,别说特务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怕,当一只手伸向他索要钞票的时候,他抡起了铁拳。

若论单打独斗,赵殿元不惧任何人,即便是以一敌众,他也有相当信心,但必须是在开阔空间游动中搏斗,电车上空间狭小,他只能背靠车厢做困兽之斗,南方人体型单薄,他一拳就能放倒一个,正打的酣畅,忽然一声枪响,黑洞洞的枪口顶在他脑门前。

再好的身手也敌不过手枪,赵殿元慢慢举起了手。

“宝哥,那天就是他!”有人喊道,赵殿元醒悟过来,初遇杨蔻蔻那天,尾随的黑色橡胶雨衣,寻常人等哪有这种装备,真真是冤家路窄。

被称作宝哥的是个长着细长脖子的矮个子,他晃晃枪管冷笑道:“下车吧。”

赵殿元认栽,很光棍的跟着特务们下了电车,刚说了句:“别打脸。”就被人从后面一脚揣在腿弯处,当即扑倒在地,他很有挨打的经验,双手护住头面,佝偻着身子默不作声,任由他们殴打。

这帮特务不是一般的地痞流氓,而是专业的打手,赵殿元的防卫措施起不到太大作用,四周聚拢大批看客,红头巡捕就在不远处的岗亭里,却懒得朝这边多看一眼,赵殿元忍受着雨点一般的拳打脚踢,忽然一记重击落在太阳穴上,他顿时失去了知觉,紧绷的身子松软下来,四肢慢慢摊开,特务们见似乎打死了人,这才悻悻散去。

赵殿元醒来的时候,一个小乞丐正在剥他的外套,见他醒来,不好意思的讪笑一下跑开了,赵殿元感到全身都在疼,仔细摸索一番,好像断了两根肋骨,他对着路边商店橱窗的玻璃看自己的倒影,眉弓裂了个大口子,干涸的血污糊住半边脸,脚上的皮鞋也不见了,没钱就不能看医生,只能蹒跚着走回家,他走了很久,终于回到长乐里,进门的时候正撞上住一楼客堂间的吴先生出来吃香烟,吴先生眉头一挑:“侬哪能了?”赵殿元据实已告,说是在电车上被抢劫了,吴先生是租界巡捕,对这种事情见惯不怪,他说:“格帮人就是要制造恐怖气氛,侬晓得伐。”

赵殿元点点头,慢慢爬上阁楼,把自己放倒在床铺上,一根手指头都动弹不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算是为杨蔻蔻挨的打,可是杨蔻蔻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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