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君年周慰亭,周建明最新章节在线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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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颐君年

小说:宫斗宅斗

作者:璇若

角色:周慰亭,周建明

简介:一声惨叫穿过纷杂的雨声,分外凄厉,是杀戮的声音。爱颐不由一惊,想要叫出声来,却被身旁那人捂住了嘴。她小心翼翼地侧头看他,隐约是个少年的面孔,他在抽搐着,似乎隐忍着极度的痛苦。直等到外面的喧闹渐渐平静,身旁的少年破门而出。一阵风和着雨水刮了进来,爱颐感觉一阵寒冷,只听少年无比凄厉地叫喊道:
“娘——”

颐君年

《颐君年》免费阅读

邱审对仇盼儿此举大为赞赏,从牢里提出周慰亭,汤永安依律被判斩刑,以寻衅滋事罪名痛打谢池一干人三十大板,又在革除周慰亭功名后将他放回了家。

仇盼儿又到万花阁,重金赎了身,仇盼儿见到贵人后痛哭流涕,血书立誓一定痛改前非好好做贵人的妾,贵人不计前嫌。

周慰亭垂头丧气回到周宅,他从地上拿起一块砖头,把手按到墙上,狠狠心要砸掉自己的两根手指头,挥砖头的手却被人抓住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家里的下人老金。

老金问道:“少爷,你这是要干吗?又是为哪桩?”

周慰亭强忍着眼里的泪说:“我被人革除功名,我恨不得砸掉自己的手指头。”

“人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烂事,一不小心就犯晕。少爷别懊恼,懊恼也没用。今天晚上老爷就回来了,这不夫人让我出去买菜。别犯傻,摊上烂事就够倒霉了,你再砸伤自己,这更不合算。”老金劝住了周慰亭。

周慰亭一边走一边想,看来瞒是瞒不住了,以后自己在周家还怎么混?

到了晚上吃罢饭,周建明这才说:“怎么回事?”

周慰亭把经过说一遍,自己下勾栏,说人家让他投奔,结果去的时候已经人去屋空。

周慰亭叹道:“真是该有一劫!我为你捐了从七品,没告诉你,是想让你继续下番苦功,从科场上讨出身。”

周慰亭听说周建明已经悄悄给自己捐了从七品官,又激动又羞愧:“我对不住父亲。”

周建明说:“咱周家慰字辈里就你最聪明,我原指望你中进士点翰林,给周家门楣再增光,所以一直逼着你苦读。如今你也是当爹的人了,一切你自己拿主意,你要是还愿读书上进,爹给你请老师。你要是实在无意科举,咱爷俩再商量出路。”

“爹,我不是读书的料,您老明鉴。我的志向是投笔从戎。”

周建明毫不客气地批评周慰亭,“读几本兵书未必就能带兵。那都是一刀一枪拼出来的功名,哪里是看了几本兵书就能博来军功?

周慰亭退而求其次道:“我总要干点正经事情。”

周建明想了一会儿说,“我找找班承载吧,上次你的事多亏了他。”

很快轿子已经叫来,报告的专差已经派妥,周慰亭则亲自带着十个人的小队在轿前为班承载开道。到了周建明的周府,轿子直接从大门抬进去,周建明已经在仪门迎接,亲自扶班承载下轿说:“承载,又快有一年不见了。”

班乘载与周建明是老乡,,连忙拱手说:“周公,何敢劳您大驾,折杀承载了。事涉私密,到你签押房说话。”

两人进了签押房,茶、水烟、水果、瓜子备好后,周建明一挥手,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并带上房门。

周建明说:“我儿想投到上将军营中谋份差使,以遂他投笔从戎的夙愿。”

班乘载安慰说:“如果周慰亭愿意,可到上将军营中,他一定好好关照。”

说了这话,班乘载又问:“被判斩刑的汤永安,据说此人胸有沟壑,绝非文理不通的纨绔。半篇《从戎赋》让上将军对他禁不住刮目相看,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周建明感慨道:“《从戎赋》本来是爱颐兴起所作,不知是汤永安怎么剽窃?何时剽窃?偷走了原本属于上将军对爱颐的刮目相看。”

“真是该有一劫!上将军是军中有名的儒将,口碑很好,周慰亭去他那里,当然没什么不放心的。可是……汤永安,如今,我怎么向上将军交代?”

周建明安慰说:“要怪,只会怪汤永安是个冒牌货,听说爱颐也是有意投笔从戎的。”

吹嘘爱颐将来一定当大将军,并央求班乘载带爱颐同去。班乘载十分支持周建明的主意,觉得多个人照应也不错,就同意两人同奔营中。

上将军名为镇守,与赋闲也差不多。好在他有儒将之称,无事可以读史书,耐得住清闲。不但他本人爱读书,而且爱惜人才,延揽大批文士入职军幕,帮助他处理文案,策划治军,闲时则谈天说地。这天他打发亲兵去请季直和爱颐,有事情商议。

季直十六岁就中秀才,有神童之誉,但中秀才后科运不佳,四次乡试依然不第。加以家中贫寒,大有难以为继之虑。上将军专门给他筑室让他清静读书备考,只有重要文书才烦他起草。

到了秋天,庭院里开满了黄花,长廊那头走过白衣青裙的爱颐。她握着一枝茱萸,人淡如菊。

在堂里苦等的上将军,鼻端总是萦绕着那一抹淡香,待看到季直胸佩茱萸和爱颐并肩而来时,才恍觉昨夜让他辗转难眠的到底是什么。

上将军问:“听说你想在营中谋份差使?”

“是,臣女想从军历练,将来能够上阵杀敌。”爱颐站起来回答。

“上阵杀敌绝非易事,也需要有一番扎扎实实的本领。虽然不像下科场一样在文字上下苦功,可如何治军也是一门大学问。你若只是为贪图投军热闹,那就大错特错,也枉了我幕师的举荐。”

“臣女牢记上将军的教诲。臣女喜读兵书,臣女也是白天习制艺,夜里偷读兵书。读兵书臣女不以为苦,反而其乐无穷。臣女如今得幕师提携从军,一定用心学习,再也不像从前纸上谈兵。”

“你能如此想甚好,若将来果然在军功上有所建树,我也能向幕师交代。你先到营务处去历练着,营务处是全军的枢纽,军政军令后勤保障无不与之相关,也是个长见识的地方。你去任帮办,先从稽查军纪入手,稽查队就归你统带,另外给你两名亲兵,侍候你的起居。月薪四十两,伙食、马料还有两名差弁薪水都由我出。稽查军纪是个良心活,你上心,就天天忙,不上心,你窝在屋里睡觉也没人管;如果上心,便可借机学到不少东西,不上心,便是虚度光阴,一无所长。我还是那句话,长不长出息,看你自己。”

爱颐立即表示:“请上将军放心,臣女一定不辜负期望。”

爱颐告辞,上将军对季直道:“你在军营里一门心思读书就是,什么事情也不必你费心。我每月给你十两银子零用,此外吃、穿等用项也都由营务处报销。至于周慰亭,安排到亲兵营中当个大头兵。”

周慰亭回到住处,军营不同地方,一切都简朴、粗壮。他屋里除了一张行军床,一个脸盘架,一套粗笨的桌椅,此外几无长物。接下来的一天,季直带着周慰亭围着军营转了一圈,又到蓬莱阁、水城游玩半天。

第三天上午,爱颐约上季直到周慰亭住处来。周慰亭正在院子里蹲马步,一头毛汗,看见两人同时到来,连忙拱手相迎。季直有些惊讶:“你先洗把脸,咱们屋里说话。”

两人进屋,见周慰亭桌上光溜溜的,一本书也没有,笔墨纸砚倒是摆好了。

周慰亭不好意思地说道:“不瞒两位说,第二次乡试落第,我一怒之下把应试的书籍资料一把火烧掉了。”

“慰亭好大的脾气,你才落第两次算得了什么,我都落第四五次了。书不是问题,到时候给你凑一套就是。我和爱颐商量一下,咱们每十天出一次题,你用六七天时间写完,我和爱颐用一两天看完,然后分头和你说稿,你在此基础上再改一遍,你看这样是否合适?”季直说出了想法。

“一切听两位安排。”

爱颐临走时留下一张纸,上面是两人布置的题目。周慰亭一想到此后就天天消磨在笔墨间,心里直发毛。

到了下午,爱颐打发一个亲兵抱来一大摞书,全是应试备考的书籍资料。周慰亭让亲兵摆在案头,他懒得去翻,皱着眉头,一晚上没写出几行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到了第七天勉强交了稿。

季直看了半天,看得心头冒火。他到了爱颐屋里,见爱颐也在埋头看稿,问道:“爱颐,你也正在看,慰亭的策论怎么样?”

爱颐笑了笑道:“还行。”

季直拿过去看了不及一半,便反问:“这就算还行?”

爱颐又笑道:“巨室子弟,声色犬马,有几个愿读书的?不像你这种穷光蛋,只有孜孜苦读一条路可走。能写到这样,也算不错了。”

“这不是真心话。二十岁的人了,怎么才这种水平?你这策论还勉强成篇,我那几篇八股文,简直是一团茅草,无从下笔,无从删减,改也没法改。”

爱颐笑笑说:“给别人改文章,是要费功夫挑毛病;给慰亭改文章,怕是要下功夫找几句来圈点了。”

季直一诧道:“我还是头一回听说,改文章专找可圈可点之处,那还能长进吗?”

爱颐这才正色道:“长不长进,光我们着急也没用。咱们受周公所托,尽心尽力良心上过得去就是了,如果把他批得一文不值,他拍了桌子不学了那该如何?慰亭的脾气,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人。”

“早晚得寻机会和周公说一下他宝贝儿子的真实水平,别让他以为我们把千里驹教成了驽马。”

无论写还是改,对彼此来说都是一件苦差使。周慰亭被重新逼到案前,不必说是苦不堪言。而两位为他修改文章,更是要硬着头皮才能坚持下来。

这天季直、爱颐两人又凑到一起叹息,季直叹道:“爱颐,实在不行咱向周公摊牌,慰亭这样,真是朽木难雕。”

“我观察了一下,他每天早晨都跑到蓬莱阁,在上面练拳半个时辰,真是风雨无阻;下午又要骑马,他马术好得很,据周公说,他十二岁时就能驯服烈马。”

季直直向她使眼色,原来周慰亭过来了。他进门向两人拱手道:“季直也在,我来听爱颐的点评。”

爱颐从抽屉里取出稿子来,上面画了不少圈,对周慰亭说:“这次的策论,比前几次都好。”

天越来越热了,虽然海边凉爽,但海风吹来,带着咸涩的潮气,周慰亭反而有些不适应。

爱颐、季直两位听说周慰亭病倒了,吃过晚饭一起过来探视。

周慰亭勉强坐起来,愁眉苦脸,无精打采。

爱颐说道:“我看你每天都用凉水洗澡,天热了,出一身汗,冷水一激,痛快倒痛快,却容易激出毛病来。”

周慰亭苦苦一笑道:“心病。”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望着,听他说下文。

“我是被八股所困,如虎入牢笼,心中烦恼。请两位在我爹面前极力周全,说明我的苦衷。若我爹不能原谅我,我只有另投他处。”

“慰亭不必如此为难,周公是宽厚之人,没有不原谅之理,一切都由我两人去说。”爱颐又转头问季直,“季直,你意下如何?”

周慰亭无意科举,做老师的也得以解脱,真是求之不得,季直连声道:“咱俩一起去见周公,代慰亭说明心曲。而且,慰亭也不必再投他处,你想在军功上博前程,没有比上将军这里更合适的了。”

第二天上午,两人同去见周公,将周慰亭的心志向他说明。

两人从周府回到住处,周慰亭立即叫来亲兵,给他几两银子,请他到营外代买几样现成的菜肴,再买两坛蓬莱春。

等置办齐整了,他把爱颐和季直请了过来,感谢几个月来两人的救命之恩,更感谢相扶之恩。

他亲自为两人斟满酒杯说:“两位对我相待极优,我感激不尽。

周慰亭非常高兴,一扫往日郁郁寡欢,举杯说:“我今日得成夙愿,全靠两位极力成全。”

两人见周慰亭说得如此动人,且不论将来到底如何,就这番知恩图报的表白,也足令两人高兴。三人推杯换盏,开怀畅饮,都是尽醉而归。

爱颐稽查军纪,骑一匹高头枣红马,随行稽查队带着一面旗子,上面写着“上将军营务处帮办颐”九个大字,日日带着稽查队在各营驻地间往返,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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