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请证明，1998
小说：都市-种田
作者：奇怪的菠菜
简介：强东：当时我在和叶飞聊天，并没有去明尼苏达。
马总：今天很残酷，明天更残酷，后天很美好。当我们还在今天的时候，叶飞已经在后天。
比尔-盖茨：我崇拜叶飞。
乔布斯：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Mac的广告，我会让叶飞来做。
巴菲特：带给我最大回报的，毫无疑问是投给叶飞的那笔钱。
角色：叶飞,刘三
《请证明，1998》第一章 胖子免费阅读
面还没吃完，外面又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飞哥，飞哥。”一个胖子大声喊着走了进来，“哎？这门怎么这样了？”
叶飞想了起来，这胖子叫刘三，跟他合开一辆出租车。两人一个开白班，一个开夜班。
“飞哥，李头儿要把车子收回去了，我们怎么办？”胖子自顾自地坐在了床头，看样子他是经常来的。
他嘴里说的李头儿属于这个年代头脑比较灵活的那种人。他买了三辆二手车，挂靠在出租车公司下，然后车让叶飞、刘三这些人开，自己则拿抽成。啥事也不用做，躺着就能赚钱。
现在可能听说叶飞欠下赌债，怕追债人搞不清状况来拿车子去抵债，所以干脆就把车给收回去算了。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最后的饭碗也要被人给端走了。
“飞哥，”刘三犹犹豫豫地说，“要不我们自己凑点钱，也买一辆二手车吧。”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开车还没一年，没攒下什么钱。如果要买车，他还得找人去借。
“我们没钱！”苏晓生怕他们还惦记着自己父亲找叶飞借的那六万块，赶紧先说明情况。
“婶子，现在借钱也得买啊，不然我和飞哥就下岗了！”刘三急了。
“下岗”这个词在1998年是个让人听了就心惊胆寒的词，很多原本小康的家庭，就因为这个词一夜之间变得破落不堪，甚至有全家人都被发现饿死家中的情况发生。
“胖子啊，”叶飞说，“买车是真买不起了，我现在还欠着别人钱。”
“那怎么办啊？”刘三快哭了。
“要不你先找份正经工作吧？”
“我能做什么正经工作啊？”
“给别人公司老总当当司机什么的，你没问题的，我看好你。”
他和刘三走下楼，下面停着他俩开的那辆漆成红色的夏利车。今天晚上，这车就要还给李头儿了，叶飞决定再最后利用一下。
叶飞上一世家里有三辆车，一辆阿斯顿马丁，一辆玛莎拉蒂，还有一辆用作商务接待用的迈巴赫。现在面对这辆手动档的破夏利，他完全没有把握，所以就让刘三开着。
为了安慰刘三，叶飞决定跟他一起跑一趟人才市场。在这之前，他们先去打印店让打字小妹给刘三准备了份简历。
那是一份极其简单的简历——
姓名：刘三；年龄：23；学历：初中；工作经历：开过三年出租车。
在这个年代，普通人找工作无非通过两个途径：熟人介绍、人才市场。那时候中华英才网等招聘网站实际上已经起步了，但在这个地级市，人们根本就接触不到互联网，甚至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所以如果没有人脉关系，那就全靠人才市场了。
因而每一次人才市场的招聘会，里面都黑压压地挤满了人。招人单位摆着摊，找工作的人鱼贯而入，在合适的摊位上放上自己的简历，比较自信的人还会跟摆摊的聊上几句。
来的大多都是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叶飞和刘三的模样一看就像是社会人，所以遭受了不少的白眼。
“初中毕业？你能干什么啊？”
“对不起，我们只招收女工。”
“我们是一家大企业，对学历有要求的。”
……
最后在一个看上去比较冷清的摊位上，他们终于有机会跟招聘人员聊上了几句。
“你们应聘什么职位呀？”
“噢，你们公司需要司机吗？”
“司机要的啊，不过我们需要司机自己带车来。你们知道的，车对公司来说成本太高，而且我们又是家新公司……”
“贵公司做什么的啊？需要客车还是货车啊？”叶飞明知是没戏了，但来也来了，就顺便聊聊吧。
“噢，我们是做英语培训的。我们拿到了剑桥少儿英语的资质，用车主要是做宣传的时候运送一些物料。用的也不多，所以需要司机自己带车来。也不用签什么合同，工资按次结就好了。”
“嗯，可以的，要不你留个地址给我，我们改天把车开过来你们先看看行不行？”
“好。”
叶飞拿到了这家培训机构的地址，然后带刘三走了出去。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飞哥，我们哪来的车啊？”
“你开的这不是车吗？”
“这车晚上就还给李头儿了。”
“下午在我们手上就够了。这附近最好的幼儿园是哪一家？”
“金太阳幼儿园，怎么了，飞哥？准备跟婶子生一个？”
“生了你出钱养？别废话，走，跟我去一趟刚才这家培训机构。”
“不是说改天吗？那个人事部的还在人才市场呢。”
“我又没准备找他谈。我找他们老板。”
“找他们老板干啥呀？小心人家赶我们出来。”
“有生意为什么要赶我们出来？胖子，别啰嗦了，我想到一个赚钱的方法，以后你就跟我干吧。”
刘三的眼睛立刻发出渴望的光芒，笑嘻嘻地说：“飞哥，你要真能发财，就把我当小弟吧。我爸的肺痨病你知道的，要花的钱可不少，我都急死了。”
两人开车到了那家培训公司。
90年代的培训行业刚刚起步，俞敏洪的新东方也刚开始没几年，而南方城市里的培训行业更是零散，大多是些小规模的公司，找关系拿一个牛津少儿英语或者剑桥少儿英语的资质，以两三个人为主，找一帮大学生，去各个幼儿园、小学和初中开课。用30年后的话来说，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所谓“轻资产模式”。
叶飞去的这家公司也是差不多的条件，三个人的公司，租用了一套民房。一个老板，一个财务，还有一个就是刚才在人才市场里已经看到过的那位了。
“你们找谁？”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站起身来。
“请问这里的负责人王校长在吗？”叶三问。
“我就是。”
“你好，是这样的。我是金太阳幼儿园园长的侄儿，她托我来问问，我们来出生源，你们来教少儿英语的话，有没有什么……你懂的。”
“啊，你好，你好！”那位王校长的表情立刻变得亲热起来，“这个是当然的。我们给校方的回扣是每个学生100块，而联系业务的人，就是你了，我们给40块。”
“这样吧，这园长呢是我姨，钱给她给我都一样。我给你联系好，你给我60，给她80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啊！”
“好，明天我就给你消息。”
走出办公室，刘三担心地问：“你哪儿有个园长大姨啊？”
“跟我来，我让你见识一下我的大姨。”
叶飞让刘三把车开到最近的一家电信营业厅旁边，然后停车走了进去，找到一个办事人员，问她要了一册厚厚的电话黄页。
90年代电话刚在全国范围里普及没多久，那时候各种广告垃圾电话还没有出现，几乎还没有人意识到电话号码属于个人隐私，甚至很多人把每天能多接几个电话当成是一种骄傲，实在没人联系也会找朋友死皮赖脸地让对方打过来聊天。有些背个BP机的还会设一个闹钟，假装成是有人联系自己，然后装模作样地去回一个电话。那是一个看上去生机勃勃大家都用一种有点搞笑的方式做事情的年代。
现在对于叶飞而言最重要的是，这个年代居然有公开的“黄页”这么个神奇的存在！这简直就是一座未被人开发的金矿！
当然一年后杭州有位姓马的年轻人做了一个产品叫“中国黄页”，但他目标远大，面向的是国际市场。而在国内呢，这块肥肉仍然好好儿的放在盘中还没人动筷子！
如果说这个时期做少儿英语培训是“轻模式”，那么做电话营销则是“羽模式”——零成本就可以做，任何人都可以做，只不过还没几个人想到。
所以叶飞已经知道第一步该怎么做——把垃圾电话提前搞起来！
自己居然成了大天朝垃圾电话之父！
他走到营业厅墙边摆着的几部公用电话机前，从那本厚厚的黄页里翻到了金太阳幼儿园的电话。
“我现在要给金太阳的园长打个电话，你仔细听我怎么说，把我说的话都记住。以后我们会有很多电话要打，都照着说。”
“好的，飞哥。”刘三诚惶诚恐地点点头。
叶飞抓起一部电话，手感还有点不习惯——那是一部老式的拨号电话机，棕黄色的一大坨摆在一块小横栏上，前面带着一个拨号用的大转盘。
叶飞哗哗地拨好号码。
“请问金太阳的园长在吗？噢，您就是啊。我是青风剑桥少儿英语的业务负责人。我们机构是专做少儿英语培训的，您知道，改革开放以来，孩子们的英语培训是家长越来越看重的。”
这个倒不是叶飞忽悠。在90年代，出国潮仍然是如火如荼。那时候大学毕业的学生最优秀的都在往国外跑，去不了国外的也都拼命地往外资企业挤。所以对于英语培训的需求，几乎已经有些疯狂。俞敏洪就是借着这阵风开启了他的新东方之旅，到现在应该已经红红火火地运作了差不多四五年了。
叶飞继续打着电话——
“而我们剑桥少儿英语呢，则引进了国际最先进的教学理念，是和剑桥大学合作，有着优质的师资。”
对方很恭敬地听着，一听到“剑桥”两个字，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这事儿很靠谱。这也是为什么这个时期剑桥少儿英语和牛津少儿英语在南方爆火的原因。
品牌效应啊！
“而且，我们与园方算是合作营销，所以对于每个学生，我们会返还给园方80块钱，算是合作营销的酬谢，这个不是回扣，是营销返利，是合法的。当然了，也可以直接转账到私人账户，这个主要看园方自己怎么操作方便了。”
“可以？那明天我们就安排一下试教？”
“好的，那就明天见。”
整个过程三分钟不到，已经大致敲定第一笔生意！
刘三目瞪口呆地望着叶飞。
“我怎么说的都记住了吗？”叶飞问。
刘三赶紧点头。
“那我们分头打电话，把本市的幼儿园、小学、初中全都撸一遍。”
“好咧！”
两人一人守着一台电话机，开始一个个地拨打电话，直到营业厅要下班了，他们才停下来。
整理了一下战果，近两个小时的电话，联系好十二家幼儿园和学校。
“够了，明天开始，我跟那个培训机构的王校长一起去这些联系好的幼儿园和学校，主要得盯着他们在报名人数上不要作假，少给我们钱。你继续打电话。”
“好的，飞哥。”